汉尼拔行走到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壁龛处。
壁龛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盏落了灰的提灯。汉尼拔不敢保证里面还有没有煤油——万幸,里面居然真的有一点煤油,如果不是提灯外面那层厚厚的玻璃罩,很有可能这些煤油不会留存到现在。
汉尼拔用火柴将灯芯点燃。提灯的把手是金属丝,提起来嘎吱作响。汉尼拔又重新坐回来原来的位置,这点煤油显然不能支撑太长的时间,所以他需要尽快进行收尾工作。
提灯里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块范围,汉尼拔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在墙壁上。
混乱的风雨声中,有什么敲击音混杂在里面。汉尼拔收起钢笔,将已经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角。他提着提灯的把手,提灯发出“嘎吱”的声响,微弱的灯光随着他的走动缓缓照亮一块区域。那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大,汉尼拔阴沉的眼睛盯着漆黑的门板。
他就像是一匹警惕中的狼,似乎任何能够伤害他的东西都会在下一秒被他撕碎。
巨大的风雨声从被强制打开的门缝里彻底传递过来。一个人的身影钻进这狭窄的屋子里,这个人困难地将身后的门用后背抵上,这个人也随手锁了大门。汉尼拔手中的提灯往上提了一点,灯光准确地照在了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兜在一件黑色的雨衣下面,能够看见的是她的整张脸都是雨水,那雨水沾染在她美丽的面孔上,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这件雨衣上所有的水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落。雨衣的下摆全部都是泥土,鞋子也是,甚至脸上不知道哪里蹭来的脏污,这不会显得多么狼狈,甚至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水底里生长出来的白色莲花。清丽、纯净、昳丽,足够让人觉得极致惊艳。
她的目光凝望着汉尼拔所在的位置,那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是在深夏里明亮的萤火虫,也像是夜幕中的碎星。
她欣喜的声音喊了一声:“汉尼拔。”然后她说:“我就说那些该死的家伙骗我,你明明就是在这里的。看来不给他们任何一点教训是非要向我索要财物——”
她的话语停顿住了,因为她看明白了汉尼拔的举动,他看起来像是要立即过来拥抱贝蒂。但是贝蒂说:“汉尼拔,我觉得我应该将外面这件雨衣脱了,还有我的鞋子,脏兮兮的。”她是这样说的,可是汉尼拔已经完全不给予贝蒂这个机会,他那只没有提着提灯的手扣住了贝蒂的后脑,他的亲吻随之落下。
在这个布满潮湿水汽的吻中,贝蒂的呼吸被掠夺过去。他温热的嘴唇覆盖过来,重重地在她的嘴唇上嘬出了声响。贝蒂来不及脸红,汉尼拔的吻更加深入,手掌抚摸过贝蒂湿漉漉的耳根,让她寒凉的肌肤短时间内就被点燃了温暖。她期待汉尼拔的手能够多给自己温暖,于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掌按上了他的手,那在这亲吻中摇晃得“嘎吱”作响的提灯的声音暂时停止了。
他的嘴唇轻轻擦过贝蒂的嘴角。他将吻落在贝蒂的嘴角,然后他说:“你是怎么过来的,贝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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