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过午饭,做了些准备,靳妩便领着律向后园走去。
眼下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可是园中的桃花却仍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不少粉嫩娇艳的花朵挂在枝头,一阵风吹过,卷起摇摇欲坠的花瓣漫天纷飞十分好看。
律看见这幅景象却愣住了。
靳妩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她回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
律回过神跟了上来,却只是沉默的走进了桃花林。
看来,又是一个不会被回答的疑问。靳妩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仿佛想要掩盖什么。
两人走到池塘边,小心翼翼的潜入了池塘,律跟着靳妩径直向着石门游去。
虽然已经过了一年,可这池塘底倒也并没有什么变化。靳妩熟练的向着池塘深处游去,没过多久那扇石门便已经赫然眼前。
靳妩拿出嫣娘留给她的那把形状奇特的钥匙,摸索着将钥匙嵌入了石门上的缺口。只听石门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缓缓向两侧打开了。
靳妩和律一前一后进了石窟,只见石窟中央摆放着一座水晶棺,而最里面的一张石桌之上却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一支通体透明微微发出紫色光芒的簪子,想必这就是嫣娘口中的萦梦簪。
靳妩向着石桌游去,经过水晶棺时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遗骸。
只见一把样式古朴造型奇异的兵器赫然平放在水晶棺中,这把兵器的宽度与剑相仿,却比寻常的剑要长出许多,而且微微弯曲成浅浅的弧度,不似寻常剑刃那样笔直。剑身隐隐泛着绯色,似有血在其中流动,刀刃透过水晶棺散发出森冷的光泽。
靳妩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把形状奇异的兵器,完全无法移开目光,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寻常的剑太过谦和,舞起来虽然飘逸,可是用来对敌杀人却未免华而不实,所以我才专门铸造了这把长刀,可攻可守两侧皆锋刃。"
是的,长刀,这是一把长刀。
靳妩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这把长刀原本应该握在一双白皙有力的手里,手的主人看不清面容,可是他却穿着一身妖艳的红衣,那样张扬放肆的红。
还有他的笑声,不停的回荡在靳妩的耳边,放肆张扬就如同这一身红衣。
随后而来的律看见棺中的长刀,似乎非常惊讶。他直愣愣的看着长刀,脸上的表情竟然变幻莫测,惊疑不定。
他一定认得这把长刀,可是他根本没想到这把长刀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靳妩一回神看见律的表情,便知道她脑中那些奇怪的画面和声音绝非空穴来风。
靳妩趁着律发愣的空隙直接打开水晶棺拿出了那把长刀,又一把抓起桌上的萦梦簪,率先游出了石窟。
律回过神来,看着靳妩怀抱长刀向外游去的身影,皱紧了眉头,跟在靳妩后面浮出了水面。
靳妩回到岸边,浑身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也不觉得冷,可是湿漉漉的衣裳粘在身上也实在难受的很。
靳妩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她下意识的不愿意让律接触到这把长刀,仿佛生怕他会把这把刀夺走。所以她迫不及待的紧抱着长刀和萦梦簪直接回了房间,律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的更深了。
靳妩刚回到房间,房里的鸳鸯钺竟然发出一声清啸,然后剧烈的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靳妩手中的长刀竟然也同时发了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应和一般。
靳妩的脑中突然闪过了许多画面,画面十分模糊,而且都是飞快的一闪而过。任靳妩再怎么集中精神,也无法看清画面的内容,只是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无迹可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每幅画面中都有同一名男子,看不清面容,只有一抹妖艳绚烂的红衣占据了靳妩所有的视线。
那浓烈张扬的红衣竟似烈焰一般灼伤了靳妩的目光,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却依然无法阻挡那一抹烈焰就这么烧进了她的心里。还有她的耳畔,不停回响着那一阵阵肆意狂放的笑声,一步步侵蚀着她的神经,刻入她的灵魂深处。
画面越闪越快,连那一抹绚烂至极的红都几乎看不清了,当她绞尽脑汁想要抓住更多的画面的时候,却只剩下铺天盖地的血覆盖了所有的画面。
画面终于停了下来,靳妩怔怔的看着这把长刀,只觉得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她心事重重的换好了衣裳,细细端详着那支据说可以让她如同常人一般行走的萦梦簪。
那簪子身上流转的紫光已经没了踪影,但是仅仅只是握在手中,她都能感觉到有一种奇异的能量似乎正源源不断的在她的周身流转。
片刻后,她再无犹豫,一把将萦梦簪插入了发髻,然后紧紧握着长刀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门却发现律已经坐在了院子里,嫣娘曾无数次奏响那把七弦琴的地方。
"你认得这把刀?"
"。。。诸天。。。我自然是认得,但你恐怕比我更加熟悉。"
"诸天。。。"
靳妩低喃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似乎有什么答案早已埋在她的心里跃跃欲动呼之欲出,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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