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那一双眼睛却大睁着,死死地盯着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更诡异的是,明明满脸的血,可是他依然在笑,笑的就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
祁全人虽然还站着,可是面色死灰,似乎勉力压制却仍然压不住嘴角不断渗出的血。
相比之下,只有律的情况稍微好些,起码还能说出话来,不像天权和祁全,根本连话都说不出了。
再看对面,刑已然成了一个血人,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身下的血已然积成了一小滩。左手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垂在一旁,右手握紧了诸天勉强支撑在地。
可是他的眼睛却依然是亮的。
他几乎承受了对方三分之二的力量,可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反而越战越勇,即使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却依然强撑着不肯倒下。
血炎的情况和刑差不多,只不过他身上的伤都是殒和律造成的内伤,几乎没有外伤的痕迹,只有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袍。
钺的情况倒是好的多,毕竟殒和律都对她留了手,祁全和天权倒是对她痛下杀手。不过起码脸色看上去还像是个活人,而刑和血炎的脸色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千宁趴在一旁喘着粗气,雪白的毛皮早已成了暗红色,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那一口咬紧牙关拼死一战的气已经散了,无论哪一方几乎都已经没有动手之力了。
“放弃吧。簪断魂散,再打下去她必死无疑。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我们再出手,只要等近卫冲进来,你们已经逃不掉了。”
簪断魂散?
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殒会在这个时候不惜一切的让他们停手。
几乎打了一天一夜,在这么激烈的力量交锋之中,连萦魂簪这样的神器终于也承受不住,出现了断裂的迹象。
在那一声脆响的同时,钺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可是她没想到萦魂簪的断裂居然会导致魂散这样的后果。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戴着的簪子,殒和刑原本对萦魂簪的事情只是将信将疑,可是一看她的动作,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簪断魂散,绝不能再打下去了。
可是一旦近卫军冲进来,他们就逃不掉了。
看似除了束手就擒,已经别无他法了。
殒突然一阵恍惚,心里刚敲响警钟,惊变陡生。
钺和刑对视了一眼,心念一动,血炎和千宁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一道烈焰灼天的火墙突然腾空而起,向着对面席卷而去。
律马上出手扑向火墙想要阻止他们,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钺已经一把扶住了刑,借着两人仅剩的所有功力猛地一跃而起,飞快的越过宫墙飞了出去。
而千宁则在血炎竭尽全力打出那一道火墙之后,飞快的叼起颓然倒地的血炎撞破宫门冲了出去。
律还想追出去,却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麒麟之火对魂魄的伤害极大,而方才强行穿越那一道火墙,无疑对他的神魂已经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这么一顿的功夫,那一前一后两道影子却已经出了皇宫飞快的向着宫门方向冲了出去。
察觉到不对劲的永宁王终于冲了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过宫墙向着远处飞去。
更糟糕的是,先前为了躲避战势,近卫军几乎全部退到了内殿周围,外头只有一对守门的军士。
他们这一逃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没有遇到丝毫阻挠便越过了城墙。
永宁王气急败坏的带人追了出去,却只看见他们越过的外墙下有一小滩血迹,延伸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角落里似乎有车辙的印迹,顺着那车辙印一路追过去到了一个岔路口,却见那车辙印全乱了,根本看不出走了哪个方向,就连熊掌的印迹也不见了踪迹。
这下可把永宁王气的够呛,只得下令颍州全境戒严,只许出不许进,又命令近卫和都尉沿着那岔道方圆几十里连夜搜索,连一只兔子都不许放过。
可是煜都两大军团,沿着那方圆几十里,一寸一寸的翻了个遍,从天黑到天明,整整搜寻了三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三个大活人加上一头惹眼的熊,还有一辆马车,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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