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钺和琥二却还是没有回来,刑面色淡然的坐在正堂之中,手握书卷宛然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主上这一页书看了多久了?”
“我瞧瞧。。。总得有一个时辰了吧?我去熬药之前就是了,这药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才能起炉。”
琥大掂着手里的药,仔细想了想,幽图庸微微点了点头。
“是否需要派人出去看看?”
“这。。。还是问问主上的意思吧。”
“看什么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晚饭做好了么?做好了就抬上来,既然不肯回来不必再等了!”
刑早已听见了琥大和幽图庸的嘀咕,却一直装做巍然不动的模样。直到幽图庸准备派人出去看看的时候,刑却猛的合上了书,心烦意乱的把那书卷扔在了一旁,可是他的话音还没落眼角就瞥见了一只脚刚好跨过了门槛。
刑心里一动,一抬眼果然看见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钺淡淡的扫了一眼刑,转头向着幽图庸走了过去。
“一时不觉,回来的有些迟了,还请庸先生见谅。”
“姑娘客气了,既然平安回来了那庸也就放心了,我这就让人准备开饭。”
幽图庸微微颔首,就往厨房去了,跟在钺身后的琥二一进来就发现里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立马拉着琥大消失逃离了现场。
“你。。。”
一个你字从刑的嘴里脱口而出,可是接下来却顿住了。
钺瞟了一眼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等他开口就主动说道。
“我听说,不仅是这一头牛,就连祁氏之中也埋了你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是还是不是?”
“是。。。不仅祁氏,连这祁国皇宫也有我的人。”
“怎么做到的?”
“幽图部族人的体型较其他几部天生瘦小,而幽图之所以能列足六部之一全因其族人天生善隐匿潜伏。我就从幽图中挑选了天赋过人的孩子,教他们习武易容,然后再把他们派到各处。幽图部族人原本身材长相就与祁国人相仿,再辅以易容之术,隐匿于祁国之中,从无一人被察觉。”
“可是祁氏门庭森严,几乎全是祁氏自己的族人,极少有外姓人能够进入祁氏。”
“确实如此,我曾千方百计挑选天资出众的孩子送到他们的面前,想借此进入祁氏,却都失败了。”
“那你最后又是怎么把人放进去的?”
“我虽然无法光明正大的把人放进去,但是我却可以暗中把人换进去。祁氏虽然门庭森严,可是族人众多,自小便要接受极严苛的训练,真正能入得各堂眼的却是少之又少,更多的不过是沦为各地的暗哨罢了。我不过是从中挑了一个自小父母双亡,沉默寡言,从未引起过注意的孩子,再派人把他换走了而已。”
“然后呢?那个孩子呢?你杀了他?”
“不,我把他交给了一户没有孩子的普通人家。”“为什么?你就不怕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吗?”
“我也曾想过斩草除根,只是。。。不知为何,那时我便隐隐觉得,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一定不希望我这么做。”
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钺,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会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可是无论她想知道什么,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毫无保留的坦诚相待。
至于她不问的事,他总有一天会自己开口告诉她,无论如何总会有那么一天。
“那个孩子现在过得好吗?”
“我后来曾去看过他,不再有江湖,不再有荣华,却有一个家,和爱他的亲人,这样算是好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回答吧。不过在我看来,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吧。”
“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刑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目光之中却带着他看不懂的深意。
“当我听说绯杀的真正含义的时候,我曾怀疑你是否也曾动过逐鹿天下的念头,可是当我问及琥二的时候,他却无比坚定的说,你从不在乎什么天下,你做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你在乎的人罢了。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我大抵没有琥二以为的那么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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