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你那句胡诌的恩情,给糊弄了过去?”刘岐声色俱厉地诘问道。
齐慎面色难看,却是不由地,被问得沉默了。
“都是见不得光的恩情!又何来的忘恩负义?再说了,若我果真要致她于死地,又何故要专门为她留下一线生机?在大人看来,我刘则清办事就是这样马虎大意的?若是如此,你如何敢用我?”
“不过是想试一试罢了。”
“试什么?”齐慎木呆呆地抬起眼,望向刘岐,语调平板地续问道。
“自然是试试大人心里,对这谢姑娘究竟是真是假,是恩,还是情!”刘岐一双眼,将齐慎牢牢盯住,一字一顿道。
齐慎放在矮几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看来,你是已经试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试出来的结果,是不是能让你满意。若是不满意,你又当如何?”
他一双眼,死死盯着刘岐,好似,他说错一个字,他握得咯吱作响的拳头,却会招呼上来。
但刘岐却半分惧意也没有,“若是大人能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弄清楚孰轻孰重,那我自然不会如何。毕竟,虽然见不得光,也终究是恩情,能够照拂时,自然会照拂。”
齐慎听罢,却是低低笑了起来,连着笑了几声,直笑得刘岐皱起了眉心。
“刘先生这些年替我管理暗部,看来……真将自己当成了主人了。”
这话一出,刘岐面色陡然一变。
齐慎面上的笑容已是消失,目光如电般,朝他刺了过去,“刘先生劳苦功高,我再清楚不过,不过,我希望你往后莫要再自作主张。尤其是不要再在她身上动任何的心思,否则,莫怪我不讲情面。刘先生……你很清楚,就算暗部已尽在你掌握,我也有能力,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话落,齐慎蓦然将身子一扯,站直了身子,转身便欲走。
“少主!”刘岐却是蓦然加重音量喊道,眼中已是红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旦有了软肋,一旦这个软肋被旁人察觉,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么危险吗?”
刘岐的面上,口中,尽是焦虑。
齐慎沉默着,没有回头。
屋外,已到了掌灯时分。
檐下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的灯笼透进一霎晕黄,将他的背影也笼罩在一层纱中,只那嗓音瓷沉,却好似浸过冰,淬了满满的寒意,“刘先生难道就真希望,你效忠的,是一个只知功利,而全无仁义,全无情谊之人吗?若我果真如此,你是否,又还会放心效忠?”
齐慎没有回头,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刘岐神色一僵,到嘴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口。
“刘先生,记住我说的话。”冷冷撂下这一句,齐慎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窜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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