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怒极反笑,蓦地抬手,便是将谢鸾因拥住道,“阿鸾,你倒说说,留不留的,我说了可算?”
谢鸾因愕然地抬头望向他,这人不是一向沉稳持重的么?今日却是怎么了?这般幼稚?
心中有些好笑,不过看某人将她牢牢盯着的样子,她忍了忍,将喉间的痒酥咽下,清了清喉咙,道,“阿翰!是这样,你可能不怎么明白我们中原的规矩,但是,这大小事,我家爷自然都是能做主的。”
这话一出,阿翰蔫儿了,齐慎得意了。
谢鸾因则有些无奈,怎的这厮越活越回去了?
阿翰倒果真是个身强体健的,伤成了那般,休息了一夜,却也能牵着骆驼走路了。
谢鸾因倒是不担心其他人见到齐慎非但没有杀了这个刀匪,还有将他收为己用的心思会作何想,反正,这是齐慎的主意,他自然要自己摆平。
也不知齐慎是如何处理的,那十几个汉子虽然对阿翰不怎么热络,但却也好歹没有刀剑相向。
阿翰执意要为谢鸾因牵骆驼,只是,谢鸾因却分明瞧见他在挽缰时,右臂有一瞬的僵硬,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身上最重的伤,便是那一处了。
想到这也是个倔强的,谢鸾因蹙了蹙眉心,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便是上了骆驼。
阿翰回头看着她,笑容迎着日头,耀眼无比。
一队人,在沙丘之上蜿蜒而行,头上的日头高悬着。
齐慎行在前,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是忧虑。
昨日,为了躲避刀匪,他们偏离了原先的方向,又没了张勇做向导,一个不好,他们就会在这茫茫大漠中迷失方向,何况,更要紧的是,他们所剩的饮用水,已是不多了。
嘴唇已是干裂,齐慎抬了抬手,下令原地休整一会儿。
拿起轻飘飘的水囊,正要喝时,却又生生忍住了。
拿了那水囊走到了谢鸾因身边,心疼地看着她已经起了干纹的嘴唇,她真是何苦来哉要来受这份儿罪?
叹息一声,他在她身边蹲下,将他的那只水囊递了过去,“喝点儿。”
谢鸾因略一踌躇,到底是将那只轻飘飘的水囊接了过来,含了一小口后,在唇中润了润,才吞了下去。
不用开口去问,她也很清楚他们现下的处境不容乐观,不由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阿翰,齐慎也是没有办法,才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人身上吧?
在大自然面前,他们的力量,都太渺小了。
阿翰察觉到谢鸾因的视线,抬起头来,冲着她笑得灿烂,“阿鸾!”
这个称呼,还是他听见齐慎这么叫的,居然便跟着叫了起来。
齐慎便是皱了皱眉,谢鸾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才转向阿翰道,“阿翰!你说,你听我的话,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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