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却是敛眉思虑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此事,暂且不急,先等我会会此人再说。”
齐慎的决定,自然无人敢置喙,其他人未必能猜到齐慎的心思,谢鸾因却是目下闪了两闪。
谁知,齐慎领着齐永进了帐中片刻之后,齐永却是神色莫名退了出来,到得谢鸾因跟前,恭敬地拱手道,“爷请夫人进去。”
谢鸾因挑了挑眉,按下心中疑惑,进了帐篷。“你找我?”
这些帐篷空间都不大,只堪堪铺了一张可供两人躺的羊毛毡,此时,那个被救下的刀匪正躺在其上,果真已是醒了,一双眼睛便是灼灼朝她这方看了过来。
谢鸾因却只当没见,转而向坐在一旁的齐慎问道。
“倒不是我要找你,而是他要找你。”齐慎的下巴往羊毛毡上那个刀匪递了递,语调淡淡,说不出喜怒。
谢鸾因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望向那刀匪,他找她?为何?
望过去时,却是一惊,原是那刀匪居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已是挣扎着爬起身来不说,还是不由分说便在谢鸾因面前跪了下来,右手抬起,轻搭胸口,谢鸾因倒是知道,这是西域人表示尊重的礼节,届时,倒是吓了一跳,他昨日还要杀她,怎的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尊重了?她又没做什么?
“我们大漠男儿最是崇敬英雄,您是个好样儿的,就算要听,我苏农翰也是听您的。”他说的,是汉语,虽然腔调稍显奇怪了一些,好歹还能听懂。
说着,还俯下身去,朝着谢鸾因,便是深深一拜。
谢鸾因还真是惊得不行,敢情是因着昨日她出其不意放倒了他,便成了他心里的强者?
轻轻瞥了一眼齐慎,谢鸾因目下闪了闪,神色淡淡问道,“你叫苏农翰?”苏农正是鞑子的姓氏,再瞥一眼齐慎,她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那苏农翰听得谢鸾因问他,脸上现出喜色,“您可以叫我阿翰就是。”
谢鸾因下意识地瞥向齐慎,果然瞧见他皱了皱眉心。
谢鸾因咳咳了两声,“好吧!阿翰!你是哪里的人?”
阿翰的五官较中原人要深邃许多,眼珠子带着琥珀之色,闻言却是神色黯了黯,“阿翰已经离开家乡许久了。”
换言之,就是不想提。
谢鸾因与齐慎交换了一个眼色,略一沉吟道,“你是当真要跟着我?我们是救了你,不过,却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回报。”
谢鸾因这话一出,阿翰脸上反倒多了一分惶然,忙道,“阿翰已是无处可去,还请您收留。”说着,竟又是深深一拜。
齐慎与谢鸾因再对望一眼,这回,却是齐慎开了口,“你要跟着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必然是与我一道的,那也便是跟着我了。我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
那阿翰略一沉吟,手往身旁一探,怕是想去摸他那把弯刀,却不想,什么也没有摸见,他神色略僵了僵,却是无畏道,“大漠之鹰的儿女,怎么会无用?”
齐慎黑眸忽闪,露出了谢鸾因进帐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笑容,虽是笑着,黑眸却是冷凛如冰,“那你便先暂且留下吧!至于有用无用,我总得看看再说。若是有用,你自然可以继续留下,若是无用,那我也留你不得。”
“留不留不是你说了算,我跟的人又不是你。”阿翰却是个犟骨头,说着,便是一扬下巴,眼神倨傲望齐慎,转而睨向谢鸾因时,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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