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开口,便要告辞。
韩明却是挑眉笑道,“齐夫人莫急,暂且等等,韩某还给夫人另外备了一份礼物,总得看过了才不虚此行。”
“哦?”谢鸾因挑起眉梢,似很感兴趣一般。
韩明淡笑不语,举杯轻啜。
待得那桨声水响中,隐约传来一声异响时,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来了。”
“韩大人。”谢鸾因轻轻唤道,“其实,小妇人心中有一个疑问,想向韩大人请教,已是久矣,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夜,适逢韩大人盛情相邀,不知小妇人可否问上一问?”
韩明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敛,双目深幽望向谢鸾因,“哦?不知齐夫人想问什么?”
谢鸾因面上的笑容不变,一双杏眼幽幽,却是透出了两分刻骨的冷意,“我只是想问,韩大人在军中,自来标榜中立,不站队,不结党,却不知,我谢家,我父何时得罪了你,让你全然不顾同袍之谊,不顾家国大义,陷害于他?诬陷他通敌卖国,害我定国公府满门,还亲手夺了我两位兄长的性命?”
“你……”谢鸾因的一番诘问,惊得韩明神色皆变。
她却是笑道,“我怎么?韩大人是觉得,这样掉脑袋的秘密,我该死命地藏着掖着才是,如何却自己说破了?韩大人觉得,你都大人大量,帮我瞒着此事了,我便该乖乖地把头埋起来就对了,是不是?怎的,却是自己承认了,莫不是疯了,不想活了?或者……韩大人此时心里在嘀咕着,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是什么呢?”谢鸾因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好似在沉吟一般。
“是知道了韩大人在京城的一番布置,我的秘密怕是已经藏不住了,索性,便也不用藏了。还是,知道韩大人今日邀我赏月是假,想借机将我拿下,好用于要挟我家大人是真,所以,便也破罐子破摔了?”
“你……居然……”都知道?韩明此刻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不难猜不是吗?上一回,我回衡阳祭祖,韩大人,不是就打的是同一个主意?不过是因缘际会,未能成功罢了。”谢鸾因弯起红唇,笑。
“你既然都知道还敢赴约?”韩明面黑如炭。
谢鸾因却是笑靥如花,“为何不敢?”
她话声刚落,“哗哗”破水之声连成一片,紧接着,舢板和画舫顶上,便是响起了刀剑碰撞声与打杀之声,交织成一片,不绝于耳。
“你……原来早有所备?”韩明其实方才便有猜测,到了这一刻,才算承认,一双眼死死瞪着谢鸾因,不再掩饰目中凶光。
谢鸾因面上笑颜亦是淡了两分,“否则……如何敢来赴韩大人这局鸿门宴?韩大人想拿我要挟我家大人,而我,正好也想请韩大人到我府上做客。”
“你做梦!”韩明咬牙道,说着,一个弯腰,就是拔出了他腰间的短刀,刀光雪亮,直刺谢鸾因的方向而去。
谁知,那短匕,不过刺出一寸,他登觉气息一阻,人,便已往下一滑,若非他连忙伸出另一手撑住桌面,此时,便已是难看地栽倒在那儿了。
“你……”韩明死死咬着牙,知道自己着了道。
谢鸾因倏忽一笑,“韩大人就没有想过,我是如何晓得你布了一局鸿门宴在等着我的?”
韩明一震,继而,便是转头瞪向了珠帘外,相思所在的方向。
后者直视着他,神色坦然,不见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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