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府,你可看好了,这是刺史府给你们钱塘县下达的命令,预计在一个月之后,会有两万多灾民到你妹钱塘县,还望段明府早做准备,万一出了意外,可就无法向朝廷交代了。”
坐在钱塘县大堂中,司户参军梅峥满脸得意神情的将杭州刺史府的一份公文递给温玉荣。
虽然对于梅峥的到来,段简等人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还是心中一跳,怒气随即上涌。
强忍心中怒气,段简随意翻看了那份递到他手中的公文一下,就将公文放在一边,冷着脸对梅峥说的“梅参军,如果某得到的消息不差的话,这次朝廷分派到我们杭州的灾民总共才四万,刺史府一下子就将一半灾民送到我钱塘县的辖地,是不是不太妥当,不如您回去和肖使君在商量商量,可否分一些灾民到其他各县。”
看着段简脸上的冷意,和他那副有气却发泄不出来的样子,梅峥的心中可比大夏天和一杯冰饮要畅快多了。
‘哼哼哼,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子,仗着有几分背景,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告诉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这次我们就是摆明了要整你,你又能够怎么样我们,这件事就算被你的后台知道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我们,而你,只要有一点错处,我们就能够将它给百般扩大,你就等着夹着尾巴灰溜溜滚蛋的那一天吧,居然敢当众羞辱于某,今日就让你尝到报应。’
这次这件事原本是不需要梅峥亲自过来的,可为了能够亲眼看到段简接到这个消息后,那种无奈却又无法发泄的样子,他专门向肖拙言求取了这个送公文的机会。
“哈哈哈哈,段明府实在是太高看于某了,某就是一个小小的司户,又怎能影响到使君的想法,其实这件事也不怪使君,段明府来杭州的时间也不短了,杭州具体是什么情况,您也知道,整个杭州说是有七个县,可独独你们钱塘县就占了一大半,甚至于杭州城也在你们钱塘县的管辖范围内,这种情况下,你们钱塘县也确实应该替刺史府多担待一些事情,肖使君也说了,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你们了,可如果做好了,他一定向朝廷替你和整个钱塘县上下请功,毕竟我等臣子,就是替朝廷和陛下分忧解难的不是。”
梅峥并不是那种为了报复而毫无心机的傻子,恰恰相反,他却是一个既有心计又有能力的人,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为了劝说段简接下这个担子,毕竟在他和整个杭州官场的官员们看来,段简就是一个嘛事不懂的愣头青,如果他真的不接受这件事,或者将这件事给上报上去,即使最后他们成功将段简给念出了杭州,撵出来江南,却彻底得罪了段简和他身后那些人,得罪段简他们不怕,可得罪了段简身边那些人,就让他们颇为忌惮了。
毕竟他们都是有家族子侄的,他们在江南做官可以避免段简身后那些人的报复,并不能保重他们的兄弟子侄不被段简等人所报复,为了一时的痛快,而得罪一群强势之人,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所以,如果能够让段简主动接下这两万灾民,就是梅峥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
“梅参军,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整个杭州我钱塘县比起别的县确实要强一点,这点我们并不否认,如果只是适当的增加一点灾民的人数,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次却是将整个杭州一半的灾民送到我们钱塘县来,这就有失公允了吧,甚至于会让人觉得,这是刺史府有意为难我们钱塘县,我们钱塘县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种非分要求的。”
这番话并不是段简所言,而是坐在最后面的县尉张寒说的。
知道有刺史府的公文,段简早就让人将县丞黄柏,主簿关猛和县尉张寒这些钱塘县有官职的人都叫了过来,虽然自从段简将整个钱塘县都给折服之后,就将他们的责任大部分收敛到自己手中,交给周兴等人去做,可碰到正式场合,还是需要这些吉祥物出现的,否则的话,传出去他段简是一个非常独裁的上官,对他以后的发展可是非常不利的。
张寒的话一说,倒是让梅峥感到意外,至于段简等人道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主簿关猛,脸上诡异的笑了一下,随即就像是一直在打瞌睡一样的县丞黄柏一样,坐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哼,张县尉这番话说的仿佛我们刺史府故意针对你们钱塘县一样,枉费使君还专门派遣某过来安抚与你们,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既然这样,某也不和你们多说了,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到刺史府去找使君禀告,某就告辞了。”仿佛也感到张寒的话有些刺耳,原本还颇为得意的梅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自然,而后脸色一变,就此告辞离去。
按理来说,梅峥官职要比段简高一些,他如果离开的话,是应该要在场的人一起恭送道大门外的,可因为这个消息,此时也没有人有起身恭送他的想法。
“段明府,您根本就不应该让他走,这分明就是刺史府对我们不满,趁着这次机会想要报复我们,我们绝对不能够答应他们,要不然的话,以后的麻烦会接连不断的。”看着梅峥的身影消失不见,张寒立马站起来向段简说道。
听到张寒的话,段简却一改刚才郁闷的表情,满脸轻松,甚至于还带着笑容的说道“哦,不让他走,你以为将他留下来,在商谈下去会有什么收获不成,人家这次已经是设计好了陷阱,还是当着你的面给你挖的,可我们还不得不往里跳,既然明知道是做无用功,还不如少浪费一番口舌,多做一些实际的事情。”
“啊嗯”
听完这番话,虽然张寒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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