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汉志害怕,他害怕支队长的身体,在自己的怀抱里,逐渐变冷,他害怕支队长微弱的心跳,遽然停止,他害怕支队长微弱的生命,如同狂风之中的一点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他更害怕,眼睁睁的看着,支队长牺牲在自己的怀抱里,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特战支队里,齐汉志与楚天的感情最深,那是一种亦师亦友、上级加兄长,混合在一起的感情,作为支队直属分队分队长,齐汉志和直属分队,和楚天一起行动的时候最多,两人并肩作战,多少大场面都经历过,多少次凶险,都一起闯过来。
齐汉志不相信,就一个小小的吕宋岛,能要了支队长的命,但他侧耳倾听楚天细若游丝的呼吸时,他害怕了,从内心深处害怕,以至于浑身不受控制的战栗,即使是他自己负伤,也不会这样害怕,也许,在齐汉志的无意识之中,楚天的生命,比自己的还要重要!
仰光,唐秋离办公室,参谋长赵玉和放下电话,说道:“师长,乐指挥官已经派出两个--战斗机大队起飞了,按照正常时间计算,大约在五十分钟后,双方将在中沙群岛海域上空会合,此外,乐指挥官转来海南岛地面雷达站报告,已经捕捉到运输机的航线,没有发现尾追的ì军战斗机,正在进行导航,目前,楚天支队长他们是安全的!”
唐秋离拍拍电报,诙谐的说道:“楚天做事儿不留手尾,把麻烦都提前解决掉,这是他的长处,恐怕,短时间之内,ì军也无战斗机可派,都被楚天他们,炸成了空中烧鸡了吗!楚天一个堂堂的dú lì师上校支队长,委屈的给ì军军官,当了七八天的保镖,这一下,他心里这口窝囊气,总算出去了吧?”
唐秋离、赵玉和、陈峰三个人大笑起来,唐秋离说道:“玉和,告诉炊事班,准备几桌丰盛的饭菜,给楚天他们接风,给ì本人当了几天的保镖,肯定没吃好,就ì本人吃的那些东西,清汤寡水、没滋没味不算,就那么一点点儿,喂猫都不够,要是我呀,三天不到,能活活的饿死!”
赵玉和和陈峰,笑得直不起腰来,唐秋离又对赵玉和说道:“对了玉和,楚天他们在仰光野战机场降落的时候,你代表我,去迎接一下,告诉楚天,汇报工作不急,先吃饱睡好,在给他们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赵玉和接过话头,说道:“师长,放假的事儿,恐怕难办,不信咱俩打个赌,以楚支队长的脾气,肯定是先来汇报情况,接下新任务,然后才能放心的吃饭,休息,他们特战支队能闲下来?”
唐秋离一想也是,不禁哑言失笑,正要接过话来,一名通讯处的上尉军官,带着惶急跑进来,“报告师长,我们刚刚接到特战支队吕宋岛小组第二封电报,楚天支队长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特战支队直属分队分队长齐汉志少校在电报里说,楚天支队长胸口中枪,失血过多,已经昏迷,齐分队长请求,安排军医在机场等候!”
什么?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全都站起来,惊叫一声,这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尤其是唐秋离,心头一阵慌乱,也顾不得深究为什么第一封电报,没有说明楚天身负重伤的事情,急急的对赵玉和说道:“玉和,立即命令乐一琴,海南岛地面雷达站,通知齐汉志,飞机改道,直飞广州,距离近!”
“陈处长,传达我的命令,乐一琴的护航机群,必须确保楚天他们的飞机,在飞往广州途中,不受任何阻挠,时间,我需要的是时间,命令广州jǐng备区医院,立即做好抢救准备,让他们派最好的医生,这件事,让广州jǐng备区司令官田尚喜亲自督办!他应该明白其中的分量!”
赵玉和去打电话了,陈峰也急匆匆的去发电报,办公室内,最剩下唐秋离一个人,他忽然觉得,这间平时多几个人,就显得拥挤的屋子,空旷,空旷得让自己孤独无助,心神不宁,他在办公室里,六神无主的呆坐着,嘴里不停的叨咕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唐秋离无法想象,以特战队员们的能力,楚天怎么会负伤,而其他人一点事儿都没有,撤离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楚天的身体素质,生命垂危,那几乎是距离死亡不远的说法,楚天,是自己的爱将之一。
唐秋离几乎是亲眼见证了楚天成长的历程,从国内山东半岛剿匪崭露头角,那时候的楚天,不过是特战支队一名少校分队长,其后,跌经历次大战,表现得愈发突出,所以,在秋泉哥荣任海军舰队司令官一职的时候,关于特战支队支队长的人选,秋泉哥拿出了四个。
而自己,毫不迟疑的选择了楚天,后来的事实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楚天在特战支队支队长的位置上,干得极其出sè,这期间,自己也在特战支队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从某种意义上说,楚天的每一步成长,都与自己的关注密不可分。
唐秋离与楚天的感情,说是上下级关系,莫不如说是一种师徒之间的感情,超出了平常理解的范畴,在dú lì师一百多万部队,几万名军官里,能与自己有着师徒感情的军官,唯独楚天一个,而在寂静得难耐的办公室里,唐秋离的心,越来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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