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脚仰躺在软榻上的顾清临手中摇着折扇,一脸的嫌恶,半睁半眯的双眼看着头上的帐顶,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大帐中散发着一股极为刺鼻浓郁的香气,但还是不能掩盖住从四面八方流窜进来的腥臭味。
帐内放置着两个盛满冰块的大缸,倒是没有外面那般炙热,但这臭味却如何也避免不了。
大帐门口守着两名身穿铠甲的侍卫,侍卫的腰间都配着三尺长剑,晒得发红的脸上一片严肃的神情,自头盔下淌出来一条条的汗水直接流进了衣领里。
“唉……”
正对着大帐门口躺着的顾清临瞥了瞥守在门口的那两名侍卫,口中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唉!”
这个聂海阁虽然痛快的便把精锐军调给他,但这两人却始终以保护他为名,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如今又守在这帐口,像两尊门神一样。
这种被限制了自由的感觉,让他心中非常的郁闷和烦躁。
且这一处范家庄比他所见到的还要更加的可恶和黑暗。
自从他清晨时指派这些侍卫们挖掘河堤,已经挖出了不下五具尸骨,零零散散拼凑不上的少说也有两三副。
且这些骸骨里大都是女性尸骨,那几副残缺不全的却是孩童的尸骨……这让他感到痛心非常的同时,却又是无比的愤怒。
这些畜生的东西聚集在城南范家庄干略买人的勾当,已有八年之久,略买过来的男男女女和幼童少说也有两三千人。
而这其中因行程过长,受不了船舱中闷热潮湿环境而死去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停靠在渡口的船只他检查过,每一只渔船都是经过特殊改造处理的,看上去与寻常的渔船货船无异,但船舱里却大有门道。
装鱼虾的舱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其余的舱都是载人所用,而那些被略买来的人就与那些鱼虾同处一个舱内。
从广元一带出发,沿着河道蜿蜒而下,这一路上鱼虾和人不断的装进船舱,直至金陵。
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上不经冰块降温处理的鱼虾经高温腐烂发酵,那些能幸存至此的姑娘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且让他更加感到烦躁的是,被抓起来的范志杰等人对此的态度。
霜痕早在当夜抓住他们以后便对他们动了刑,但他们却像越好一样,始终对这件事三缄其口。
其中范志杰被打的最惨,从刑讯开始到最后只问了一句范智双的下场后,便多一个字都没说。
这件事算下来,除却知道范家庄是一处略买人的窝点以外,便算得上半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唉!”
顾清临烦躁的拧了拧眉,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范志杰也能这么硬骨头。
让他感到有些棘手的不仅仅是这些人的沉默,更是因为从他们的沉默行径可以看出,那幕后之人的手段远比他要残忍百倍,且势力也十分庞大。
所以才会让这些人如此忌惮,宁可受着严刑拷打也不吐口一丝线索。
而这其中唯一逃出去的人只有范智双,可范智双这个关键人物到现在更是半点消息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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