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大衣拎着粉红色包包僵硬地顿住了身形,我完全能够想象背后薛麓一脸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薛女士双手叉腰地站在前面,非常夸张地上下打量我。
此刻薛女士根本就没卸妆,衣裳穿得整整齐齐,跟我一比她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血条满满的女战神。
她打量了我片刻,然后很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粉红色的包,一眨眼就不见了,果然给我猜中了……”
我觉得她现在的表情特别像捉奸在床的样子。
薛女士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吧啦吧啦响起来:“我就说你个小兔崽子怎么死活要搬出来住,原来是养了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丫头在家里,跟你那花心的爹有得一比!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还瞒着你妈!”
我满脸菜色地回头看了薛麓一眼,薛麓无奈地朝我翻了翻眼睛。估计薛女士早已失宠,幸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Ec或者徐家的宴会上,要不然,要是她知道我其实和程公子有一腿,还跟她儿子不清不白,我觉得她非常有可能直接冲上来把我给撕了。
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我猜她一定是在衡量我身上的衣服包包价值几何,以及分析我的表情举止,到底是什么出身来路。
我觉得尴尬,而且是非常尴尬。薛麓现在也一样是满脸黑线,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薛阿姨,我……我觉得您误会了,我和薛医生只是普通朋友……”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感觉我越描越黑了。普通朋友能大半夜的从人家的卧室里钻出来,还连妆都卸了显然是准备睡在这里的样子?
当然薛女士显然没有把我的解释听进耳朵里去,而是忽然很和蔼地笑了,然后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笑得一脸慈爱,“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大嗓门,吓着你了吧?来,阿姨反正现在睡不着,你陪阿姨坐下聊聊吧。”
其实我累得很,只想赶快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睡下。可她怎么说也算是长辈,而且当着薛麓的面,我不能不努力撑着快要打架的眼皮,坐到了沙发上。
薛女士坐到我对面,她始终都拉着我的手没放开,还捏了捏我的手心,我严重怀疑她是在判断我到底适不适合做家务和照顾她儿子。
然后她开始问我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我只好如实说我十七。她又问我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在哪里读书。
当她知道我没有父母,我已经辍学,而且我还在Caesa上班的时候,我明显看见她整张脸都垮下来,瞬间拉成了一个茄子。
我在她眼里瞬间已经由一个稍有家世的女学生跌落凡尘,变成了一个早早辍学混迹夜店的不良少女,而且她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大概觉得我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和包包都是坑了她儿子的钱买的,眼神里甚至有了一点痛心疾首。
“麓儿,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你赶紧找一个靠谱的女朋友,你看你现在的情况,只能找一个身家清白家世背景高的女孩儿,你爹那里才能高看你几分。给你介绍多少次了你就是见都不愿意见一面,你这是……哎呀,你这是想气死你妈啊!”薛女士完全不避我,当面就开始拿纸巾在眼角按,尽管她眼角其实除了鱼尾纹以外什么也没有。
薛麓估计早就习惯了薛女士的作风,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然后十分无奈地说道:“妈,这不都跟你说了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孟小姐只是朋友。”
这句“只是朋友”从薛麓的嘴里说出来,显然比我更有说服力。就算是有一腿,只要她儿子说没事,那就可以认为是没事了。所以薛女士的表情稍微松了几分,仍旧紧紧地盯着我的脸,将信将疑:“真的不是?”
“不是。”我和薛麓异口同声,果断地摇头。薛女士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就早点去睡吧,孟小姐应该也累了。”
我是早就累了,挣扎着又跟她客套了两句,然后站起来,速度很快地朝另一间客房走去。
薛麓追上来,带我进了另一间客房,进了房间,低声向我道歉,“我不知道今天我妈会过来,我……她就是这样子的,你……多包涵。”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表示没事,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既然薛女士已经发现了我,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一大早保姆做好了早餐,薛麓大大方方地来叫我起床吃早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