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有点晚,所以我起身有点迟了。薛麓也是在保姆把早餐都做好了以后才来叫我的,所以当我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薛女士早就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让长辈等我本身就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所幸我并不真是薛麓的女朋友,也就无需在意那么多了。我叫了一声“薛阿姨”,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粥。
面前的盘子里已经摆好了煎蛋,保姆很顾及我的口味,我盘子里的蛋是软软的,里面的蛋黄是溏心的。
我早餐通常胃口不大,吃完一碗白粥和一个煎蛋,已经基本饱了。这时薛女士大概是觉得我吃得太少,又把一个葱油饼递了过来。
煎蛋本身就是稍微有点油腻的,我吃完还没觉得怎样,可这个油腻腻的葱油饼摆到我面前的时候,被油和葱花的味道刺激,我忽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顾不得礼仪,连忙跑到洗手间,对着水池干呕。
这种孕初期反应本来就是早上的时候比较严重,薛麓身为医生,这几天也习惯了不觉得怎样,可薛女士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接了一点点水漱口,然后深呼吸了几次,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好不容易才好了,一抬头,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孟小姐,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怀了孩子?”
我下意识地就想点头,可忽然看到她的表情无比凝重,忽然意识到她的问题其实应该是“你是不是怀了薛麓的孩子”,一时间支支吾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稍微定了定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谢谢薛阿姨关心,我没事,就是前几天生病着凉了,大概是肠胃不和。”
“就是肠胃不和?”薛女士是过来人,显然不好骗。但我可不打算让这个误会越来越大,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不信您去问薛医生。”
好不容易等一顿尴尬的早餐吃完,我可不想在家里待着继续尴尬,连忙跟他们母子告辞,我打算去飞娱转转,哪怕只是去随便走走,也好过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地尴尬。
没想到薛麓迅速发声,“我也正要去医院上班,可以顺道送孟小姐过去。妈,你要是没睡好,待会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薛女士的目光在我和薛麓的身上反复切换了数次,最后还是放弃了猜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我再回去睡会。”
一直到上了车,薛麓这才说道:“我妈也就是喜欢这么说说。她刚生下我没多久就失宠了,老爷子大张旗鼓地安顿小四的时候我才一岁多。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过得不太好,话多一点,对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明显,你别介意。”
我点点头,薛女士只不过是薛麓的妈,跟我实在没有什么瓜葛,我当然没有必要费神去介意她。大概是因为我也被腹中的小生命给激发出了天然的母性,对于母亲有着一种本能的理解。我能感觉到她精神生活的贫乏和寂寥,她害怕她儿子的身上再出什么变故。
“可你为什么坚持搬出来住?阿姨一个人,未免担心的更多。”
薛麓沉默了片刻,还是回答了我,“因为我和她想要的东西渐渐的不一样了。我有了太多的野心,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徐家的一点赡养费而已,这超出了她能想象的范围,我怕她说太多不该说的话出去,索性就不要让她知道。不在她身边,她才管不着我,她不知道,就不会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但有薛女士在家里,她满是怀疑的眼神和说话的确让我觉得十分不自在,我向薛麓说道:“我今晚回家去住吧,阿姨来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薛麓摇摇头,“没事,她不会在我这里待太久,等到下午又会有牌局找她,她就回去了。”
我稍微放下心来,“她到底是你妈,你同她更好解释一点,如果可以,就慢慢同她解释清楚,不然……还以为不良少女把她儿子给拐跑了。”
薛麓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拐跑就拐跑嘛,不良少女怎么了,反正我也对她一天到晚给我介绍女朋友无奈得很,要是让她觉得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也许能消停一点。”
“你可别,”我翻了个白眼,“你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吧,这回还要给我加一场婆媳斗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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