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我也是被他们抓进来的。”
她惊魂未定地慢慢把头扭转过来看我,直到确认我也是一个女人,这才皱着眉头,勉强愿意同我说话:“他们打了你?”
我吃力地点点头,又问道:“他们为什么抓你?”
她依然不肯靠近我,脸上带着一点嫌恶,在离我距离最远的对角线位置靠墙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知道,我今天刚从温哥华回来,下了飞机去商场买一点东西,就被他们抓来了。”
隔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他们好像是想找一个男人的下落,可是人家哪里知道嘛。”
找一个男人的下落?
我忍不住问道:“你……认识程彦?”
她满脸茫然地摇头,“程彦是谁?好像是一个中国人的名字,他去过温哥华吗?反正我从小就在温哥华,五六年没回国了,你说中文名字我都不晓得。”
她看起来应该只有不到二十岁,五六年没回国,而这五六年的时间程公子恰好都在国内,应该也不是他的同学或者朋友。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徐家的人为什么会把她抓进来?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
我和程公子还有徐家的纠葛太复杂,我觉得没有必要跟她解释得太明白,而且我也没有力气来解释。我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是为了找一个男人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显然很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是什么人,很传奇吗,我看这些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样都找不到他?”
我没法同她解释,只好保持了沉默。她蹲在地上,似乎在仔细思考,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些惊喜地跳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今天刚下飞机的时候有一个男人跟我说话,长得很帅,英文好流利,看我箱子好多就帮我提了箱子,一直把我送到商场那里,可是我跑去帮他买饮料,回来他就不见了。”
我的心忽然莫名地颤了一下,急忙问道:“他是不是比较瘦,很高,手上戴一只劳力士金表?”
她想了想,“没注意有没有戴手表。不过,很高,比较瘦,长脸。”
是程公子?
那么徐家人把她抓进来,就是因为看到程公子跟她一起从机场出来,还一起拿行李,甚至于可能有说有笑的,所以认为她也跟他有关系?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我忍着后背的剧痛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好让我的大衣不要被血迹粘连到背上。我动得很痛苦,但她始终都离我远远的,一脸嫌弃。
不过,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太过于安静了一点,对于徐家把她关进来,而且是和我这样一个被虐打得遍体鳞伤的人关在一起,她似乎并不害怕。
我忍不住问,“你不害怕?”
她有些无所谓,“怕?我不怕,我爹地会来救我的,我爹地和哥哥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我在心里苦笑,这小姑娘是在国外待得太久了吧,她大概不知道徐家的权势,我可没听说过南都里还有谁能把徐家的人打得满地找牙,连程公子都不敢轻易跟徐家作对,甚至于被徐家人逼得不得不复婚。
我没有力气再同她闲聊,她大概也不想再跟我说话,狭窄的地下室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直到被一双高跟鞋的声音打破沉寂。
高跟鞋走得不慌不忙不紧不慢,鞋跟在地上打出很有节奏的嗒嗒声,本来不算十分响,可周围太过于寂静,使得这双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甚至是刺耳。我的心很快就揪起来,我最不愿意在这里见到的人是徐夙颜,可这种担忧恐怕就要变成现实了。
果然,那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停在地下室外面。
门并没有开,但我从门外的声音可以判断出就是她。她冷笑一声,“孟遥,你信不信,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又痛又饿,头晕眼花,可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同她周旋。女人一旦被激怒,还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毫不怀疑她现在非常非常想弄死我。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抓起剩下的大半瓶矿泉水喝了两小口,稍微润一润喉咙,好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嘶哑难听,“徐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理智。”
果然,她用力拍了一下铁门,“贱人,你说什么?”
“如果可以马上弄死我,老爷子应该根本用不着你动手吧。如果我死在徐家,不知道到时候程公子会不会对你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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