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衍是在所有人的惊诧中回来的。
后来,分明已经做出一副再也不理肆娘姿态的姚九歌随后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那一副着急的神情,分明还是十分在意肆娘的模样。
众人不解,纷纷跟在身后想要一探究竟。但几人才跟到门口,便有四名暗卫死死守在门口,看着几个跃跃欲试想要冲进去一看究竟的比武者,神色冷冽。
颇有来人稍动,便会立刻被杀死的警告。
柳源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出一种异样的苍白来。那几块凸起来的如同小山般的骨头也在此时显出一副坚毅的幅度。
他越过四个暗卫的身子,朝早已大门紧闭的房门望去。在那昏暗的房间里,隐隐有血味传来。
有肆娘的,也有长孙锦绣的。
看这架势,连他都无法得到应允进去查看,更别说身后这一群本就没什么用的比武者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四个暗卫,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正渐渐散开朝四周围去。
心知这四名暗卫的耐心即将缺失的柳源眼眸一闪,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来,转过身去看着几个伸着头一副好奇样的比武者,道:“咱们回去吧。”
眼见着几个人因为不想错过什么大事而纷纷当自己的话为耳边风的柳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顿了顿,又道:“这房中的所有人皆能掌握你我生死,若是此时引起他们的不满,这后果……你们可有想过?”
四名暗卫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后互相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
到底还是自家性命大过一切的几人终于在柳源的威胁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柳源笑着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在右脚跨过门槛后,头却突然又回了过去,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凌厉怒气。
而此时的房中众人,气氛也不比外头更加轻松。
长孙锦绣胸口受伤,肆娘因为过度惊吓此时更是虚弱不堪,才不过好了一些的身子在此时又有恶化的势头。
欧阳衍陪在肆娘身边,眼睛连眨都不肯眨,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就在自己身边的肆娘便会消失而去。
姚九歌带着秦疏白则坐在长孙锦绣榻边,看着已经粗粗被处理好的伤口,颇为担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长孙锦绣此次为了肆娘甘愿以命相搏,这让姚九歌很是意外。
在她眼里,长孙锦绣从来都是最为玩世不恭的那一个。
从小生长在优越环境下的孩子难免自私自利,很难能考虑到身边人的感受。在这个权利至上的环境中,人,生来是分三六九等的。尤其像长孙锦绣这般世代皆为重臣的背景,更加如此。
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长孙锦绣会为了肆娘的性命而做到如此地步。
姚九歌望了一眼正在为长孙锦绣把脉的秦疏白,担忧道:“怎么样?”
秦疏白看了一眼长孙锦绣的脸色,随后缓缓将手收回。拢了拢自己的袖口。慢悠悠道:“死不了。”
姚九歌诧异的看了一眼秦疏白,像是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一般。
长孙锦绣被黑影人刺中了胸口,且正好是在心脏的位置。
一盆盆血水端出去,长孙锦绣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就连呼吸也渐渐轻微的无法让人察觉。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人在自己慢慢无法挣扎的模样让姚九歌实在难以接受。
她曾在无奈之下看着全族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去,却毫无办法。也曾看着诉卿在幻境折磨下生不如死。如今竟又要看着长孙锦绣在自己面前死去了吗?
姚九歌眼睫微颤,像是不敢再细想下去一般。
她突然一把扯开坐在长孙锦绣身边的秦疏白,抬手掀开长孙锦绣的眼皮,又侧过头去细细听了他的呼吸声,紧接着,扯开半敞着的衣襟,似乎想要更加清楚的看清伤势。
紧接着,就被早已经脸黑的如同墨水一般的秦疏白一把抓住了手扯了回来。
姚九歌还想挣扎一会儿,秦疏白的手却渐渐的用了力气,拽的她的手腕生疼。她往外甩了甩,随后吃痛的低呼了一声,不解的抬头望他。
“狐狸?”
秦疏白顿了顿,抓着姚九歌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
他看着姚九歌不解中带着疑惑的目光,似乎是对自己随口而出的称呼并不十分在意的模样。
狐狸。
秦疏白那因为姚九歌不相信自己的情绪终于在姚九歌不经意的昵称之下缓和了许多。他捏着姚九歌的手,指腹贴着她细瘦的手腕处轻轻摩了摩。
“怎的如此健忘?才答应我的不论如何都相信我的那些回答,竟转眼便忘了吗?”
姚九歌莫名红了脸。
秦疏白将手缓缓往下,随后一把牵住她的手,轻声道:“药儿这般不信任,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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