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能装装样子欺负一下胆子小的,遇上田小七这种胆肥的也算是不走运,本就没多少底气,听见天花二字心生退意,在被满手是血的田小七一追,根本来不及推敲他的话说的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就跑没影了。
田小七直到看不见两人身影了才将手往裤子上一抹,转身回了原地。他手上那鲜红的枝叶根本就不是血,是在路边采的一种小浆果,味酸甜。刚才田小七扑到先生身上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就上使劲去抓了一把,弄了满手红色汁液。
田小七继续拉车往前走,好在天黑的时候进了城,城门上靖南两个字,预示着他这路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了。
靖南城虽叫城,但大小却是跟一个镇子一样,还不如济阳的一半大,是济阳去衍都的必经之地。这里是山地,并不好走。拉着先生在主街上转悠了一圈,天色渐晚,街上人丁稀少。
要说在一个行当里浸淫久了,看东西眼睛就格外毒。田小七在乞丐这个行当里认认真真的呆了十来年,到一个地方,就能准确的感知这地方是什么层次,自己应该去哪过夜扎根。此时看着这街上的房子多是低矮平房,有的土坯房上面还没有瓦。偶尔有个酒楼,门脸也不太大,就知道这个地方和他身上有着相同的特质:穷。
找了了避风的巷子,将车推到墙角,拾了几块砖架着一个水壶,点起了火。这晚上要在外面过夜,要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烧水的空挡,田小七看看了先生,帮他活动一下身子。或许是心理作用,田小七总觉的自打从济阳出来,虽一路颠簸,先生的精神却好多了。每次喝药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小勺喂了,都是拿着装酒的小口壶直接喝,偶尔也能吃点硬的东西。
田小七伺候先生吃饭喝药,给先生盖了严了被褥,自己也吃点东西,喝了一大壶热水,浑身都热乎乎的。他赶紧拿出几件衣服套在身上,怕热乎气散了。然后将架着水壶的热砖放在脑袋下,躺在刚刚烧火的地方睡下了。
在睡意最浓的时候,静谧的小镇却响起了犬吠声。田小七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却在下一刻惊坐起来。他听见了马蹄声,不只是一匹马,是很多很多马。
田小七猫腰走到巷子口,露出一只眼睛,就看见原本关着的城门已经被砸开了,一队蒙面人骑着高头大马闯进来。虽然离得远,但这些人和田小七下午遇见的那两个傻瓜可不一样,他们身上有血腥味,是真正舔刀过日子的人。
田小七吓得赶紧缩回头,退回巷子里。这巷子并不深,从外面能看出巷子里有人。
田小七拆了板车上的帐子,叫醒先生扶他下了板车,将板车挪出一段距离,把被子铺在地上,又往板车上撒点稻草,将车推回原处挡住了先生,然后自己也钻到板车低下,嘴里又把天上的各路神仙念叨了一遍。
先生扯着他衣服手指了指外面,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田小七做了个马贼的口型,顺手拍拍先生示意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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