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晴颔首:“借赏花宴之名定下和亲人选,丹平郡主必在受邀之列,想来瑾王爷与瑾王妃是坐不住的。”
以瑾王的精明,怎会将王府唯一嫡女万里迢迢嫁到塞外,精心培养的女儿嫁到乌逊于瑾王府得不到半分助力,无异于浪费瑾王多年来的心血,怎比得上联姻洛王府,要知道洛王爷深受今上看重,手中更真正握有兵权。
而瑾王,许是今上不喜,又许是受了宁王牵连,至少明面儿上无实权,皇族一闲王,他的手能伸到边城军中,或许还是借了洛王爷的力。
如今外面事态已渐平息,为了丹平郡主,甚至是为了洛王府的永昌郡主,瑾王自然要设法将凌无忧推至人前。
果然,当凌无忧差侍婢桃儿禀到瑾王面前,瑾王略一沉吟便同意凌无忧出府去京师极具盛名的“回生”道场上香,为已故宁王爷供奉长生牌位。
瑾王妃更是召了凌无忧去碧华院。
春风过,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间或丝丝嫩草的清新气味。
桃儿杏儿引路,两女孩盈盈而来,腰身挺而直,步子不疾不徐,神色淡然,目不斜视,在一众侍婢婆子似有似无的好奇猜度目光中来到碧华院正院的期花堂。
期花堂外垂手而立两个年轻侍婢和四个中年嬷嬷,见人刚踏上期花堂的青石阶,其中一个着水蓝细布衫裙的秀丽侍婢立时迎上前,福了礼低眉温声笑道:“可是侄小姐来了,郡主和几位姑娘正在里面给王妃请安,王妃方才还念着您呢。”
什么意思?这是嫌来晚了?还真是人在屋檐下,连个侍婢都敢说话听。
阴雨晴不动声色,轻抬眸若有若无的瞟了对方一眼。
凌无忧则柳眉轻动,似笑非笑看了看这侍婢,却也未言语,只径直而入,于她,没兴致跟个婢女逞口舌之争,平白的掉了身份,虽她现在只是区区一介庶民,可环境使然,迈步这雕梁画栋描金绘纹的期花堂,骨子里生就的矜贵风华便自发流泻而出。
水蓝细布衫裙的侍婢被那似笑非笑的一眼看得心惊,只觉眼前这个十四岁的落魄皇族女娇美的容颜下掩着一股子凌厉气息。
凌无忧的到来令期花堂内正说笑着的众人收了声,气氛陡地一凝。
上首的瑾王妃一袭锦衣华服,神色微敛,气度雍容端庄,原本娇好美丽的颜生生被这份端庄压下两分光彩。
之前与她说笑的一个十五六年岁的女孩儿眉梢微挑,艳丽的五官少了些许少女的纯真,多了几分热烈张扬,在几个神色拘谨眉眼含怯的女孩儿中,着实惹眼,她,便是丹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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