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草民猜的不错,您应该是不想让外人牵涉其中,不,应该是……不想让我家姑娘牵涉其中吧。”卢老丈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半垂着的头颅竟缓缓抬了起来,一双略有浑浊的双眼里竟也流露出一丝精明之气来。
“砰!”
这句在衣熠和叶飞飏听起来无比平常的一句话,可听在肖相的耳朵里竟然如同晴天霹雳,将他直接炸了起来。
衣熠和叶飞飏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肖相在起身时不慎碰倒的椅子和洒落一地的笔墨纸砚,多少也猜到了这句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一句话里似乎隐含了其他的含义。
叶飞飏倒是好说,他与卢老丈并不熟识,所以他的脸上虽有讶异,却并没有在有此猜测后,心下讶然。
“其实,我是慕名而来的。”衣熠思考了一下后,笑着回答道。
“慕名?”肖相听到这个词,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姑娘怕不是在说笑吧?现在整个邺都城里谁不知道,我肖致远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再不复之前的辉煌了。若是慕名,姑娘你应该去拜访李盛博,而不是我这个失去了门徒和陛下信任的相爷吧?”
衣熠微微一笑,在肖相正对面的座椅上做了下来,她的身旁,叶飞飏正擎着一杯茶,看着书桌上打开的一半书册,怡然自得。
“小女子自小便听闻肖相爷才智过人,举世无双,可今日一见,才知那些传闻也并非属实。”衣熠说着,微微垂下眼睑,似是对肖相爷本人很是失望一般。
“哦?”肖相爷挑了挑双眉,很感兴趣道:“有何不属实之处,还望女公子赐教。”
“赐教倒是不敢当,但却能为相爷提点一二。”衣熠以袖掩嘴,眯眼笑了起来,好似一只偷腥的小猫,惹人怜爱,“这第一,便是相爷您不似传闻中那般足智多谋。”
“这倒是没错。”肖相点了点头,肯定道:“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淡泊名利,深居简出的谋士多不胜数,我肖某这点道行确实担不得如此赞誉。只是女公子既然提出来了,可否详细说明,肖某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之处?”
“当然。”衣熠放下袖袍,神色也逐渐认真起来:“相爷您最大的不妥,就在于您对当今圣上的态度,有些过于温和了。”
肖相只听到这一句,眼眸就已不自觉的眯了起来,这些年,他听到过太多类似的话了,无论之前的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最后否会变成那千篇一律的谏言——推翻当朝,自立为王。
在他的记忆里,凡是向他提出这类谏言的,基本上都被自己以叛国罪抓进了大狱,也不知这些年下来,他们是否依然被关在大牢内等待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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