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树叶装饰完毕,她看见许清欢竟然满脸高兴地拍了拍手,然后抱起梅枝,就这样一下子坐在雪堆旁,距离太远,看不清神情,只看到她低着头,微微朝雪堆方向侧了侧。
“母后。”
北君语并未收回视线,依旧看着下方的许清欢。
“母后,儿臣并未……”南峣暄见北君语盯着许清欢不言不语心头一紧,刚想解释,就见北君语从发髻上抽下凤凰木簪,递给他:“去吧……”
“母后,这可是父皇……”
“今天是她及笄之日,这木簪初加之用吧。”北君语重复着,“等他日母后去见了你父皇,有个真心的人陪在你身边,也好……”
说完,北君语转身走出亭阁,“林檎,随未亡人回宫。”
林檎脸上一喜,回答的语调也不禁高昂:“遵命!”
南峣暄拇指摩挲在凤凰木簪上,久久地凝望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唇角勾起暖意。
“师父,九儿今天满十五岁了。璇城的梅花开得好像没有沧雪山的好,等我回去了,就每天到梅树下陪您好不好?”许清欢坐在雪堆旁,曲臂环抱着膝盖和梅花,偏头看着雪堆,语气轻和透着温柔。“要不,我把家搬到梅树旁吧,那样的话,每日醒来师父还是在旁。我早上为您点茶,傍晚给您煮酒,好不好?”
许清欢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抱得更紧一些,语调千回百转,带着难言的悲伤:“师父……我想您了。”
突然一道影子打在雪地上,许清欢以为是舞清影,并未抬头:“清影,让我再待会儿吧。除了梅树下,我找不到还能去哪里了。”
南峣暄喉中一涩,蹲下身子,艰难地将手放到许清欢的头上:“傻九儿……”
闻言,许清欢身子一颤,猛地抬头,脸上,眸子全是欣喜。
但只是一秒,一秒后,整个脸沉了下来,挥手打开南峣暄的手。
“九儿……”
“你闭嘴!”许清欢一把推开南峣暄,一下子站起来,背过身去,整个肩都在颤抖:“你走!”
“九儿,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我是有难言之隐的。”南峣暄不知该如何解释,如果他告诉她,他母后以死相逼,她是不是更伤心?
许清欢抱着梅花大步走开,南峣暄急急拉住她:“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再也不留下你一个人了!”
“你骗人!”许清欢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手中的梅花枝就往南峣暄身上招呼,“先前在天绝山庄别苑你就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再留下我一个人的!然后呢?你还是丢下了我!你不仅不要我,还不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我都记得!”南峣暄也不挡,有着她打,哪怕花枝划伤了他的脸,也仿佛没有丝毫感觉。等许清欢手上的花枝散乱地摔落在地,他上前一步,将许清欢紧紧抱在怀里。
“我知道,那日在宫里的不是你!我也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对你的承诺,每一个我都记在心里。那天你离开王府,你坐在街头淋着雨哭得好伤心,哭得我心都碎了……”
“你知道!你都知道还不见我!你明明知道我会很伤心,你还故意误会我!你明明知道我会很难过,你还是要赶我走!”许清欢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哭着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也许是哭得累了,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许清欢放弃了挣扎,双手垂于两侧,抽抽噎噎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你。你明明知道,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明明知道的……”
“对不起……”南峣暄搂着她,哽着声音,在她耳畔重复着道歉,重复着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就算你拿剑抵着我的喉咙,我也不会离开你了。”
“呜哇……”许清欢就任由南峣暄这样抱着她,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他的身上,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似乎是要将心里这几个月的苦都哭出来。
舞清影一直在不远处,她看着这一幕,眼眶竟觉得有些热。她想,她是真的高兴,替许清欢高兴。
这几个月来,许清欢的心情她都看在眼里。虽然说她面上没有什么,但心里太苦,以至于连她的笑容都许久没有了明媚。
南峣暄带着许清欢回了南王府,林檎也已经护送北君语安全回了万寿宫。
“这是什么?”许清欢看着一列王府下人都整齐排列,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她疑惑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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