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只要许清欢一入眠,就能梦见那个女子,以至于她都不能好生歇息,眼底浓重的乌青。
南瑾瑥看着她憔悴倦怠的容颜也是心疼不已,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即便开了好几贴安神的药,也不见有任何好转,反而日渐严重。哪怕打个盹儿也能梦见。
许清欢趴在嘎吱嘎吱响的木桌上,一手撑着头,眉头蹙得极紧,一副恹恹的神情。
忽然太阳穴贴上一抹冰凉,在这燥热的夏日,很舒服。让她之前的倦怠,一扫而光。
“睡会儿。”未等许清欢抬头,耳畔便响起了南瑾瑥的温厚的声音,“我在。”
一句“我在”,让许清欢情不自禁鼻尖发酸。
你在,那他呢?他此时是不是正跟美人月下对酌?
“凌峰。”许清欢侧过头,透过关不住风的破烂的房门望出去,月光将槐树的影子勾勒在门前的空地。“你为什么想要那个位置?”
南瑾瑥放在许清欢太阳穴的手指顿了顿,屋内一片寂静,偶尔传入一阵蛙鸣。
许久,南瑾瑥收回了手,将许清欢的青丝握在掌心,低头垂眸:“清欢以为我是为何?”
“恩……”许清欢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其实,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想要那个位置的。但……”
“但我所有的行为却表现得我极其在乎,是么?”南瑾瑥将许清欢的长发挽起,从袖中取出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轻轻地插入她的发髻。
“嗯。”声音有些闷,夹杂着不少的疑惑。感觉到南瑾瑥的动作,许清欢抬手抚上发髻,仔细摸了摸,回头望着南瑾瑥,眼含讶异:“这是……?”
南瑾瑥唇角勾起浅笑,笑意直达眼底:“本欲送你作及笄之礼,不料后来突生变故。你生辰那日,你似乎还在生我的气,将我拒之门外,也未来得及予你。”
许清欢微怔,半晌,抬手取下金簪,塞回南瑾瑥手里,讪讪地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簪子我不能收。”见南瑾瑥暗下的神情,许清欢又添加到:“先前我所有的首饰当给大夫和大娘才勉强换得这所住处,倘若叫他们看见,定会觉得我当时是假装可怜欺骗他们。”
许清欢低着头,懊恼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这都说的什么理由?
看着眼前着头,缴着手指的人儿,南瑾瑥心头长叹一声,指腹摩挲着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最终将其收入袖中:“你说的有理。很晚了,歇息罢。”
许清欢望着床板,淡眉蹙成“川”字,咬着下唇,浓浓的担忧,还有几分烦躁。
“我会在你旁侧。”南瑾瑥上前握住许清欢的小手,温厚的声音似乎酵着蜜,很舒服。
屋内就只有一个床板,最开始是南瑾瑥躺着,许清欢靠在一旁照顾;后来南瑾瑥强制将许清欢抱上了床板,并说他去门口守着便可,让许清欢尽可安心歇着。
想到南瑾瑥身上的蛇毒还未尽除,身上的伤也还在恢复,尽管夏夜无寒意,但总归他是为她受的伤,如今也不好再让他受冻,便让南瑾瑥与她同挤床板。
她本对尘世的繁文缛节就没有多大概念,喜欢山上的自由自在。而能与许清欢同床共枕,虽然不会对她做什么,南瑾瑥几乎是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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