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顾不上太湖同芙蓉之间的机锋,确实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种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会是史姓人,还是史金元隔房的堂兄,虽说他也是被请来讲公道的,可这不是谁都没指着他说话呢么,又去看桑振元。
桑振元怔了一怔后已然反应过来了,暗自点头。
“那,那怎么和解?”
“和解个屁,老子告诉你桑振元,我儿子一天找不到,你一家子就一天给我提着脑袋等着……”
就听史金元同陈凤元两人齐声道,只是说出来的话儿却是南辕北辙,陈凤元气了个倒仰,就知道姓史的都是王八蛋!
史金元才不理他,你姓陈的才屁事儿不懂!老子已经没女儿可卖了,一家子可不得吃饭。何况那桑家一家老小邪门的很,都说他们家骨头硬,叫他说命硬才是,怎么着都打不死,眼见就要翻身,还能有自家的好果子吃?
这样想着,望着桑振元的目光不免殷切了起来。
躺在门板上的桑振元看不见,看见了也不会往心里去,见他服软,也不多说,只道:“一,认罪,让史三小站出来,把前情后状分说清楚。二,谢罪,你们父子披麻戴孝去他们还有顺元兄坟上磕头,不光今天去,今后每年祭日都要去。”
这话一出,又有人失声痛哭了起来,尤其范氏,没想到还有人记得陈顺元,已不能自已。
之前开口的史金元堂兄就长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桑振元一眼,眼见史金元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气往上涌,两步过来就一脚踹在他的腿窝上:“还不认错!”
史金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人还在云里:“就这?”看了眼桑振元,又去看自家堂兄:“不要赔钱?”
他堂兄只觉祖宗几辈子的老脸都被他给丢尽了,再不看他,叫人去把史三小叫来,还道:“告诉他知道,再敢满嘴胡吣,我先不饶他……”
太湖就撇了撇嘴:“装模作样,早干甚的去了!”
芙蓉只当没听见,暗自点头,不管怎的说,这就很好,没必要把人逼到死路上,又去看陈凤元,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史金元这样上道。
陈凤元还真不“上道”,都到了这一步,他怎的可能同桑振元弯腰,更别提下跪了,梗着脖子站在那里,还要大骂,他们族里亦有人看不过去,想着史姓都能有人站出来,他们怎的还能任由他混蛮下去,一下子站出来五六个,按着他的脖子叫他低了头。
这回桑振元半晌没能说出话来,直到孟氏同灵璧齐齐握住他的手,他方才长吁了一口气:“赔钱!我儿看病花了多少钱,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你他娘的……”一听要赔钱,被小鸡崽子似的按着的陈凤元又要跳脚,被族亲一巴掌扇在脸上:“老实点!”又同桑振元点头:“应当的,应当的,该赔多少赔多少,我们绝无二话……”
事情竟然就这样了了,浑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的路瑞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怎的话说的!
就听人群里有人嚷道:“桑老大,我敬你是个爷们,既是你桑姓人爽快,我们陈姓人也不含糊,要么老山塘要么你闺女,你且舍一样,咱们两姓的账,两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