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无语,只听谢必安吟诵着:
远看黄泉路漫漫,近闻忘川心无恋。
踏破奈何欲回首,及至望乡空悲叹。
回顾三生泪湿襟,怎奈前世割舍断。
仰首饮尽此世恨,曼珠沙华又一岸。
我听着谢必安似乎每每经过这忘川河、奈何桥、彼岸花,都会有点多愁善感,于是悄声问崔判官,“他一直都喜欢这么吟诗吗?”
崔判官呵呵一笑,摇摇头,指着白无常谢必安说道:“他啊,就是这样,忘不了文人骨子里面的那点墨水。”
谢必安听到我们在讨论他,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把我从到鬼门关前,谢必安抱拳说:“我就不送你了,刘娟的事情,要多靠你费心一点。”
我朝远处看了看那个明晃晃的笔直的路,也抱拳给谢必安和崔判官告别。
却忽然发现那个胖鬼差已经被腰斩,挂在了门楼之外,下面还有几个血淋淋的字迹——强行收割活人阴魂,一经查实,腰斩!
我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崔判官走到我身边说道:“刚刚你在牢房里面的时候,我让人把张胖子挂在了这门楼外,杀鸡警猴,听你的,我先看看效果如何。”
我对着崔判官笑了笑,心想,这一趟阴司,我算是没有白来。随后转身,直接朝那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路跑去。
我在这阴司带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小沫什么样了,如果天一亮,小沫肯定是要再次悄无声息地睡去,如果被廖大姐发现小沫的尸体,那就麻烦了。
我想越着急,一路上也不敢耽搁,也顾不上累了,拼了命地往前跑。
跑着跑着,我感觉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刺眼,突然之间,我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从从漩涡里推出来一样。
顿时身子一颤,有点重心不稳,左右摇摆不定,眼神也有点恍惚,外面的阳光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缓了好长时间,这才慢慢地适应光线。
天已大亮。
这时候,我听到了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半晌,赶紧打开房门,却见房东廖大姐正恰着腰,不耐烦的站在门前。
“怎么回事啊?都敲了几个小时的门了,两个房间都没人理会。还有那只黑猫,是不是你带过来的啊,我这可不让养宠物啊。你们还住不住啊,不住的话我赶紧收拾收拾,白天还有钟点房要用呢。”廖大姐吧嗒吧嗒地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小沫房间门口的那只黑猫。
那黑猫全身炸了猫,张牙舞爪地不让廖大姐靠近小沫的房间。
我赶紧跑到哪个黑猫旁边,一把抱起黑猫,给廖大姐道歉说:“对不起啊大姐,我是睡过头了,没有听到敲门声,房间我们住啊,当然住。这黑猫认生,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管好它,不让它弄乱房间的。”
我说着有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交给廖大姐,接着说:“这钱你先拿着,我还不确定要在这住多久,这钱算是押金吧。”
廖大姐接过钱,瞟了一眼我怀里的黑猫,突然冲着黑猫啊喔一下,做了一个鬼脸,吓的黑猫身子一抖,使劲的往我怀里钻。
临走之前,廖大姐嘱咐说:“你别让你的黑猫打扰到其他的房客啊!”
我连声点头应着。
廖大姐走后,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到小沫的住的房间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
此时的小沫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
我关上门,就这么抱着黑猫,静静地坐在了小沫的身边,一直就这么守着。
中间吃了一顿,直到晚上六七点钟的样子,天慢慢的变黑了,小沫才醒过来。
小沫睁开眼睛,看到我之后,忽然一愣,捂着被单往床的里面靠了靠,诧异地问道:“你一只都在这守着呢?”
我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拿出阴阳袋,对小沫说:“小沫,我送给你一个惊喜。”
小沫看我掏出阴阳袋,有点慌张,可能她也从宋臧天那里知道了这阴阳袋的用处吧,所以略微惊讶,问道:“什么惊喜?”
我打开阴阳袋把小沫爸妈的阴魂放了出来。
小沫看到之后,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泪花,轻声叫了一声:“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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