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辰时,红日照耀。
荒野中,一条笔直大道直通前方。
宽达二十余丈的大道上,一支车队‘辘辘’前行,这是一支十余辆载货马车,两辆载人马车组成的车队。
一名甲士和十名仆兵,骑马跟随护卫在车队两侧。
一面三尺宽、五尺长的杏黄旗帜迎风飘扬,大旗上书写着大大的黑色古体‘叶’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北林城叶大夫家的车队。
最前面这辆马车上,有一名五十余岁纶巾青袍的小老头,紧贴着车夫坐在轩位置,深秋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
其手中还提着一壶米酒,一边小酌一边还叩击轩辕轻吟低唱道:“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束伯伯,你这是把自个儿当东君出行了呢!”
紧随其后的第二辆马车上,原本紧闭着的窗帘忽然掀开,露出一张**岁男孩胖乎乎的脸蛋。
小老头脸一板:“这乃是描述上古时三皇之一的昊皇出巡的情景,可不是南荒楚人说的乱七八糟的东君,不学无术可是要被人笑的!想当年昊皇抚爱四民,鸡鸣即起······”
男孩做了个鬼脸赶紧转移话题道:“束伯伯,咱们天不亮就出城,现在都已经行进百多里,什么时候才能到?”
“哈哈,莫急莫急!”小老头不慌不忙剥了颗松子丢进口中,“青氏封土距离咱北林城有三百八十里地,现在才走了一百二十多里,还得再走二百多里呢!”
“怎么还有那么远!”小男孩听到这个距离显得很扫兴,随后又好奇道,“不是说大道沿途会有一些聚落野民么?怎么我一个也没有看到?莫非以前听到的都是在骗人?”
“哈哈,小郎不知,咱家这面大旗一挂上去,哪里有什么聚落野民敢靠近?早就逃得远远的!”骑马贴身护卫在马车旁的壮汉甲士大笑道,“正如适才束老刚才吟唱东君一般,可谓鬼神辟易呀!”
“切,阳虎大叔吹牛!”男孩撇撇嘴,“我可听说很多野民部落都很强,不如你亲自到附近聚落里抓一个野民给我看看?听说前面就有一个祭拜大柳树的野民聚落!”
被称为束老的小老头很无奈道:“哎呦呦,我的小郎你就消停一下吧,今天你背着老夫人悄悄跟我跑出来不说,竟然还把大小姐也给带出来,小老儿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交代,你就别再招惹麻烦喽!!”
看着小老头做无奈状,小男孩嘻嘻一笑:“这可不是我要带她来,是姐姐非要我给她作掩护,不信束伯伯你亲自问她就是了!”
随即男孩似乎耳朵被一只芊芊玉手捉住,被拉进车厢内的同时窗帘也被放下,车内响起一个少女的责备声:“叶昭你乱说什么,是你非要到处玩,我没办法只能看着你!”
“哎呦呦,你个母老虎、母夜叉,快放手!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小男孩气急败坏,可是年仅九岁的他,根本不是身边十四岁清丽少女的对手,只能用语言来进行反击。
显然小男孩忘记了,在武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用这样的话来攻击自己姐姐简直是找虐,遂引来少女更强烈的报复,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姐弟俩在玩笑,都不在意。
阳虎正是负责护卫这队叶氏车队的七品下甲士,三十七岁的他一脸大胡子,身形高大健壮,武艺精湛却又忠心耿耿,素来被叶大夫重视。
见后面马车上姐弟俩打闹不停,便一夹马腹驱马上前对小老头道:“束老,大小姐今天背着老夫人悄悄跟出来恐怕有些麻烦啊,老夫人一向心软好说话,可主公知道就不好交代了啊!”
“交代?干嘛要给主公交代?”小老头白了甲士壮汉一眼,口中喷出一道酒气道,“咱家跟青氏的关系你不清楚?别说大小姐今天偷偷跟来,哪怕是主公在都会让她亲自走一趟!”
“这?这是何道理?”大胡子甲士阳虎顿时挠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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