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和我们一起上学放学的两个男同学,在一个“雪压冬云白絮飞”的早晨,穿着新军装,身披大红花,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于一片锣鼓喧天声中,坐上村里为他们准备的披红挂绿的大马车,到了公社,上了停在那里的军用卡车,被部队接走了。
目前我们那几个,只剩下我和春枝、春莲了,而春枝、春莲也已经有了主了,只是在等待接她们的马车到来而已。
在农村,想脱离田地劳动,一是离开农村,好好学习考出去,不过这个已经不可能了。
当兵提干,留在部队上。或学开车、修理,转志愿兵。
二是逃不出农村,就学点技术,如教书,当干部,赶马车,哪怕是喂猪也行,总比一踒三折蹲在地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要好。
如果有机会学成个医生,而且村里又用你,那你也能从田地里拔出腿来,而且越老越吃香,苦在几率太小。
此时,正是北风怒吼的季节,村卫生室里炉火正旺,四张病床躺着四位老人,四位老人的腿上扎满了银针,冯大夫的徒弟不时地过来捻捻针,问一问。
自从实行了合作医疗,看病只要五分钱(医疗费、药费全免,每次只收五分钱的挂号费。),腰腿痛的人们趁着农闲来扎扎针。
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冯大夫还在精心地教两个徒弟“望、闻、问、切”和“汤头歌诀”,“药性歌括四百味”和“十八反十九畏歌诀”。
为了执行“把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伟大指示,为了加强扩大农村医疗卫生技术人员队伍,着手组织对农村一些有文化的青年进行医学培训,村里成立了卫生室,并给冯大夫安排了两个徒弟。一个是知识青年小胖子,一个是本村青年常万贵。
小胖子思想简单,让干啥就干啥,干得了就多干点,干不了就少干点,只要有乐趣就行。进了卫生室,最爱干的就是上山采药。
与小胖子不同,常万贵聪明伶俐,鬼心眼子多,想的也远,不但想尽快的将师傅的医术学到手,而且还看上了师傅的女儿晓红,所以进步很快,中医理论已经基本掌握了,下来就是拼命实践,积累丰富的经验了,中医嘛,那是越老医术越高,凭啥呀?就是一句话:“经验丰富。”
幻想着将来,晚上搂着晓红睡,白天坐在冬暖夏凉的卫生室里翘着二郎腿,和那些前来要止疼片的女人们谈月经长短的问题。
其实,冯大夫并不喜欢常万贵,在一言一行中觉得此人不太扎实。小心眼,小脸子。这是因为他年轻才这样说,如果再大点,就直接说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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