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念才刚离开,碧婵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见到花辞双手抱拳低头行礼。
“阁主已全部处理妥当。”
“玉玲珑呢?”
“副阁主与莞姮楼的暗卫一同去寻阁主踪迹,属下已发信号。”
“洛柒她们可有来?”
“未曾。”
花辞颔首,碧婵退了出去。
因着御林军之前的搅扰,客人相继离开,今夜的莞姮楼分外安静。伴着外面稀稀落落的雨声,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的花辞也疲惫的睡了去,只是不时传出轻咳也让她难以安眠。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划破黎明的清静,继而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兵器铠甲碰撞的摩擦声。花辞霎时戒备的清醒过来,起身走向窗边,入眼便是戎装铠甲手执武器的士兵,间距十步左右一次排开。
花辞自然明白昨夜之举,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果不其然碧婵不多时来报,即日起北川城戒严,只为查找屠杀三十名御林军的凶手。
“实力见涨,不错不错。”
花辞毫不吝啬的夸耀了碧婵,她也不居功,说着还有另外三名杀手一同而为。
雨未停,反倒越来越大,洗刷了所有痕迹,包括昨夜风轻念无意在院中留下的血迹。吃过早饭,花辞便命碧婵派人去夜家寻找逸尘先生。
她虽懂医,却不偏爱,更多也只是会医治内外伤。至于毒,她当真只是略懂,闲来无事也读过许多医书,只是没练习过。
若真中毒了她有逸尘先生的百解丸,虽不是所有毒都能当时解开,至少会保住心脉,阻止毒素在体内扩散。何况又有逸尘先生做后盾,她更是疏于学习。
花辞一直觉得如果她出生在普通人家,不接触这些杀杀打打的生活,一定会成为当世才女。她的记忆力出众,又极爱读书。
因着杀手的缘故,在出任务时,或多或少会顺手牵羊。初阁上下皆知其喜好,也都刻意的为其寻找,武功秘籍、医书孤本、绝世琴谱等等,不知不觉中攒下近万本书,且她全看过。也足见她这两年被玉玲珑强制关在初阁,究竟是有多无聊。
而最无聊的便是养伤。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花辞索性坐起身走至桌前自己与自己博弈。待到碧婵从夜家回来,她一盘棋还未下完。没办法左右手皆由她的大脑控制,一个高手要有把自己逼疯的本质,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给自己找别扭,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很认真。
“逸尘先生半月前出门寻药至今未归。”
“知道了,去忙吧!”
花辞继续下棋,眼见着即将收尾,楼下又再度热闹,扫了她的兴致。因着心情不佳,花辞面上也无善意,负手出了房间,冷颜面对大步而来的士兵。
为首的正是昨夜被封的新任御林军统领——聂靖。他十岁入军营,直到今年二十有三才回北川城。聂靖手里有三十万的兵权,之所以被皇帝调回都城,也是因为聂家军日益壮大,而他又是世子,皇帝对他有所忌惮,调他回来一来是为了压制聂家军,二来是为了剥夺兵权。
回都三月有余,皇上却不给他一官半职,却又命其每日进宫上朝,皇上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所有百官见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原本这次御林军的事情可以压下来,奈何死的统领是皇后的嫡系亲侄。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碍于情面,只好将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聂靖。聂靖也明白这件事办的不好,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他,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捉拿凶手。
可皇上却只给他一个“御林军统领”的虚职,反而分给他一部分护城兵。来之前听闻御林军最后是从莞姮楼离开的,他也吩咐手下士兵,定要认真搜索。
“搜。”
“且慢。”
聂靖二话没说,一进来便大手一挥下令搜查,却被缓步走来的花辞拦住了去路,而士兵们竟是胆怯的退了几步。
聂靖自幼生长在军营,见到的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尤其是前几年征战,日不眠夜不休与敌人厮杀,他们在战场上保家卫国,换一方安宁,竟不敌这一个小女子的威名。想至此,聂靖心下也发堵,语气也显出几分不善。
“想必城中之事你们有所耳闻,有人举报御林军统领死之前曾来过这里,本将军……本统领奉命来查。”
对上他一脸的严肃,花辞抚了抚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来过这里又能如何,昨夜许多官爷都曾在此,怎不见他们死。”
“你这是想抗旨么?”聂靖义正言辞的吼道:“在下秉公办案,掌柜若是不配合恐怕免不了牢狱之灾。”
花辞微微眨眼,冷笑一声,正巧她现在无所事事,既然有人来给她解闷子,她自然乐意奉陪。碧婵正要开口,花辞又接了去。
“我们这莞姮楼向来遵纪守法,聂统领说的是哪的话,莫说你今日搜查,就是封了我这店,草民也不敢多说一句,来人还不给聂统领上茶,岂可这般怠慢官爷。”
说完花辞便做出请的姿势,与聂靖一前一后坐了下来。
碧婵自然熟悉她的性格,知其玩心大起,也只能在心中为聂靖默哀,旋即应了一声亲自端了茶来,为他们二人斟满。
“去通知所有人聚在这里,不得离开。”
聂靖刚坐下便对着花辞下令,碧婵应了一声便去二楼招呼所有姑娘。
花辞极其客气的举起杯子,贴心的说道:
“外面雨下的这般大,聂统领守了一晚也是辛苦,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解解乏。”随后又对着正要上楼的士兵说道:“官爷们慢些查,定要查个仔细,切莫放过任何角落,凶手那般凶残,若真在我楼中,我们这些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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