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廉王萧辕于朝政之上一向透明,此时也乐得看戏。他悄然隐于众人之后,面上挂着一抹浅浅笑意,似远非近,也不欲上前说和。
那随行众臣,沉浮朝堂日久,皆是个顶个的人精。如今一见萧帝此举,又哪里勘不破萧帝心思。只怕此刻,康王与淮王两人吵得越凶,萧帝心中才更觉大安。
思及此处,众人心中皆有了主意,彼此间暗自递了眼色,加之见萧帝神色平平,便三三两两聚至一处,各自攀谈起来。
因着无人劝阻,那康王与淮王间的口角之争越演越烈,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不下。
萧帝似笑非笑的观花良久,心内暗自掐算着时辰。一时估摸着两人磨得差不多,又见康王渐次落了下风,才懒懒笑道:“这园中花草是瞧得腻歪了,就依老大的主意,咱们也去瞧瞧那南边来的石头景儿。”
亦是因这无意之举,萧帝才将邵子期与谢庭玉两人的话儿听了囫囵。那萧帝听邵子期言语斩剪,分析的颇有条理,一时龙心大悦,方才有了那石后的一句夸赞。
萧帝呵呵一笑,免了两人的礼,笑问子期道:“你是谁家的姑娘。”
邵子期恭敬说道:“回圣上的话,小女是定国公家的幺女。”
萧帝眉头一挑,笑道:“哦,朕倒是听过你姐姐的才名。如今瞧这妹妹,只怕来日咱们大成要出一对双生才女了。”
“小女惶恐。”邵子期谦逊道。
“当得起。”萧帝随意应了一声,侧首对着身后说道:“邵卿,你这女儿倒是生得伶俐。不过几言相连,便能瞧出这其中隐由,当真不辱没你邵家声名。”
邵长韫敛首上前,语调清冷道:“小女年少戏言罢了,只恐有辱圣听,希冀圣上不要怪罪。”
“唉,此言差矣。这女儿家生得伶俐才讨喜,若是个个都像那花瓶子似的,摆在那里不动,朕可不记得谁是谁哟。”萧帝自嘲道。
康王闻言,心念一动。他忽的忆起淮王妃多年来未曾有孕,且淮王膝下一直子嗣单薄,便以为萧帝话中有话,暗讥与淮王。康王心中大喜,自认为捉住了淮王的短处,哂笑道:“这有些人的女人,可不是就是那花瓶,只能摆着好看,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呢。”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一丝声响皆无。
邵子期因着尚未成年,这些话儿却是听不得的。康王话音将落,邵长韫便递了一个眼色与她。子期会意,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小女衣染泥污,恐有碍圣目,不知圣上可否容许小女先去换件衣裳。”
萧帝随意瞥了一眼,知邵子期是有意避开,遂轻轻摆手道:“退下罢。”
“多谢圣上金允,小女告退。”邵子期恭谨拜倒,垂首行礼,蹲身退下。
戏锣已鸣,欲知此后这御花园中又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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