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穆鸿听完剪昔所言,登时便是嘿嘿一笑,有些浑不在意道:“这又何妨,我却是不在意的。大不了替你寻了证据出来,一走了之便是。”
剪昔却不认为穆鸿所言是完全之策,她不赞同道:“若是成了奴籍,就算是一时幸运得以脱逃,那主家也是可以报官通缉的。我怎可因一时之利,而叫哥哥亡命天涯。再者,这祸端本就出自内宅之中,要细查也当从内宅查起。就算哥哥能入了谢家,身为外男,这内宅却是进不得。既如此,又何要哥哥行此无用之功。”
穆鸿本不是汉人,对这汉族的规矩也不甚明了。如今听剪昔这般说道,当下也犯了愁,恨声说道:“怎的就这么多的规矩,做你们汉家的儿女真是麻烦。”
剪昔勾唇一笑道:“所以这老天……才未叫哥哥投了个汉家胎子。这入谢府一事,还要我自己亲去才是。”
“你个小促狭。”穆鸿轻弹了剪昔一个脑瓜,接言道:“虽说你是这般想法,可要是叫人认了出来,岂不是白费了工夫,又将自己搭了进去。”
剪昔被穆鸿弹的生疼,她揉了揉额头,假作不满道:“又没说现在就要去。如今风头正紧,我自己撞进去,可不是自寻死路。等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这样既不招人怀疑,咱们自己也得方便。再者,我对那谢府可算是一无所知,正好趁着这段时日细细打听一番。免得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那可是自己给自己个儿寻不痛快。”
“对!这便是那兵法中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穆鸿有意卖弄,摇头晃脑的说道。
剪昔颔首一笑,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从此,剪昔为得方便,便一直做男子打扮示人。剪昔为了探听谢府琐事,便借着男子的身份,一直混迹在这北城之中。
剪昔本想藏身一年之后,便寻机进入谢家,借着丫鬟的身份四下打听。可谁知那谢家买卖丫鬟皆是用自家熟识的人牙子,其他人就是想插手都插手不进去。只是如此一来,倒叫剪昔犯了难。
这一年间,剪昔恐自己整日闲逛打听引人侧目,便商量着与穆鸿摆了一个茶摊来做。一来人来人往,消息多、杂;二来也可借此遮掩身份,不引他人怀疑。
初始,剪昔将摆茶摊的主意与穆鸿说了,还恐穆鸿说自己抛头露面,不愿她做,心下早便惴惴不安。
可谁知剪昔话未说完,穆鸿便欣然同意,倒叫剪昔一肚子劝解之言尽数卡在了喉间,几要将她闷死。倒是事后,剪昔细想了片刻,便已豁然明了。那穆鸿虽说渐次融入汉家生活,可自骨子里却是实实在在的隆真儿女。那隆真儿女又是那般豪爽的性子,自是不会在意这所谓的妇德之道。
就这般,两人在这北城中左挑右拣,细心择了一处地方。待穆鸿办完相关事宜,两人便摆起了一个小小的茶水摊子。
那北城中人多是个中人精,眼睛自是厉害。剪昔与穆鸿出摊的第一日,便有人瞧着剪昔面相白净、唇红齿白,不似男子。剪昔虽是百般掩饰,终是招了几个赖汉上前调戏。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怎么作这男子打扮。”
“瞧这白净的,何苦在这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若跟了爷,爷保你吃香的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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