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昔清脆的应了一声,用托盘装了几个大海碗拖至来人桌上,方才笑道:“王叔今儿来得可是不巧,凉茶方才叫人都给包了圆。这儿是今早新做的酸梅汤,又放在那深井里湃了两个时辰,喝起来可是比那凉茶舒爽不少呢,王叔且尝尝。”
那王叔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平日里喝个两文钱一碗的凉茶还犹尚可,如今一见剪昔端来几碗酸梅汤,面上倒露了一丝为难之色,小声问道:“小郎,这酸梅汤可是富贵人家常用的,咱们老百姓可是喝不起。”
剪昔做了几年的生意,也算有一两分的眼色,如今听王叔这般说,哪里不知是他囊中羞涩,遂笑道:“王叔整日里照顾我家的生意,小郎早就想答谢一二。今儿这酸梅汤不要钱,算小郎请诸位的。”
那王叔也不是那等贪小便宜之人,当下一听,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家都是穷苦人家,要是整日里请来请去的,你这点子小生意哪里能够。”
剪昔笑道:“不过就是几碗酸梅汤罢了,不值什么的,哪能叫我这小摊子垮了呢。”
那王叔瞧剪昔整日里摆摊也不容易,更是不愿沾她这点好处,面上一板道:“你先说这一碗酸梅汤多少银钱,若是不说,我便不喝了。”
剪昔见他这般坚持,只得笑道:“两个大板就好了,王叔可不许再说什么了,日后常来照顾我的摊子便是。”
那王叔也知剪昔是有意照顾自己,也便领了她的好意,不再多做推辞。
剪昔给众人各自上了一大碗酸梅汤,便窝在树荫下歇乏,可两只耳朵却直直的立了起来,状似无意的听着王叔那桌人说话。
若是细究起来,这王叔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一张嘴巴最是把不住门,逮着点子事情,就要吆喝给旁人听。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剪昔自不会有一点的兴趣。可这王叔的邻居,却是剪昔心中头等感兴趣之人。
王叔的邻居只一个寡妇当家,城内众人都唤她一声汪婆子。这汪婆子年轻丧夫,自家又没有什么好的手艺,只一张巧嘴最会哄人。后来为了生计,索性做起买卖丫头的营生。说来也是这汪婆子的本事,只仗着一张巧嘴,竟是在这京中的权贵场中闯了名头出来。不少权贵人家皆是冲着这个口碑,自她手中买卖丫头。而那谢家,便是这诸多权贵人家中的一个。
剪昔也正是瞅准了这两点好处,有意与那王叔交好。只要他来茶摊,便时不时的与些甜头给他。就这般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次熟络了起来。
就在剪昔凝神听众人闲谈之时,王叔口中说起的一桩闲事,顿时敲了剪昔一记闷棍。
至于那王叔今日来茶摊,又带来什么惊天消息,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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