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周如意被剪昔这一通抢白,心下自是不服,犹自强嘴道:“呦呵,我还当真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原来只会耍着嘴皮子上的工夫。莫不是瞧着四爷赏了衣裳与我,你这心里也嫉妒起来了?”
剪昔瞧周如意面上一派得色,犹自不知自己所犯忌讳,心下冷笑连连。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又想着两人终究是一处来的,一时心善,便有意提醒道:“如意姑娘入府,难道就不瞧瞧这周遭人的说话行事吗?”
周如意轻手摩挲着扇面上的花鸟,冷笑道:“左右都是两等人,一唤主子,二唤奴才罢了。我只需伺候好主子便是,又哪里顾得上其他。”
剪昔两眼一翻,颇有些无奈道:“周大小姐,你先瞧瞧这府里旁人的衣饰,再瞧瞧自己,难道还不知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犯了什么忌讳吗?”
周如意一入府便被谢庭嵘领走,且又是天黑时回屋,自是没有瞧清这国公府内诸人是何装扮。如今听见剪昔这般说,心下登时也犯了嘀咕,眯眼问道:“难不成四爷赏了衣裳,还不许人穿了不是。”
剪昔徐徐立起身来,语调冷然道:“如意姑娘难道没瞧见吗?就是……夫人身侧的大丫鬟蓝雀身上的衣裳,也没有你今儿这身招摇。咱们初来乍到的,在这府中是何位份,如意姑娘想必比旁人要认得清楚。”
周如意一听剪昔此言,心下也是咯噔一声。虽说她自小娇养惯了,说话行事间自有一份孤傲,可终究不是个蠢笨的,否则也不会勾得谢庭嵘几日离不得她的身子。目今被剪昔这般一点,瞬时便想通了内中关键,登时便生了一身冷汗出来。
剪昔见周如意面色阴沉,也知她必是通了关窍,又道:“如今,咱们不过是个二等丫头的身份,不过只是比那粗使丫头多一点子脸面罢了。二等丫鬟自有二等丫鬟的打扮,可你今儿穿的倒是艳丽,竟是有了半个主子的做派。且不说身上的衣裳,就你头上的那几只簪子,也是犯了大大的忌讳。这高门大户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僭越二字。你要是还这般大声吵嚷,若是引了旁人过来,只怕如意姑娘也逃不过一罚罢。”
周如意听剪昔说的在理,心中也有了两分信服,可就叫她这般认输,她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去。遂自挑了眉头,狠狠地瞪着剪昔。
汤圆本被剪昔压制在炕上,如今见剪昔将如意堵了个哑口无言,忙挽了剪昔的手臂,冲着周如意叫嚣道:“你若是不怕,只管将人吵嚷过来!到时候,且看谁死的快便是了。”
剪昔好不易安稳住周如意,一见汤圆又从旁挑衅周如意,忙不迭握了她的嘴道:“小祖宗,你且消停会罢!若是真招了人来,我可是不管你了。”
“好姐姐,你必不会的。”汤圆笑眯眯地回道,活像一只偷吃了蜂蜜的大花猫。
周如意瞧着两人姐妹情深的戏码,越觉心下膈应。虽说心下怒气未笑,可到底压低了声音叫道:“若叫我不追究也可,得先叫她道歉。”
汤圆一见周如意伸着指头指着自己,顿时又要发飙,只尖着嗓子叫道:“周如意,凭什么叫我道歉。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只管闹到夫人跟前去,瞧瞧到底是谁在理!”
剪昔见两人又要掐起架来,顿时觉得一阵头大,直揉着脑门喊头疼。
就在众人争得难舍难分之时,忽听得一人轻手击掌之声自门后悄然传来,随声而来的是一个瞧着眼生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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