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蜜糖,吾之毒药。剪昔运道浅,可没有能享用这泼天富贵的命。”剪昔缓缓转过头来,直视着宝银的双眸,语调清冷道:“虽说我不知你来历是何,但只一样,我的心思却是同你一道的。”
“何以见得?”宝银问出了一句与方才相同的问题,可心下却另有了一番思量。
剪昔语调诚恳道:“我入府时日不长,虽说对你不甚了解,可这几日间也将你细瞧了一番。且不说别处,就凭你提起赵文华与谢庭嵘时的神情,才叫我动了与你深谈的心思。虽说你掩饰的尚好,可若是细瞧之下,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来。更何况那日夜里,我私心瞧着你可是比我更喜欢那百花冢呢。如此观之,虽说缘由不明,但好歹所求甚同,我实是未有别的理由来告诫自己,咱们不是同道之人。”
剪昔的一席话扣动了宝银心弦,她朗声一笑,语调中带了两分真诚道:“将来尚自难料,希望咱们真正结成同盟之时,你还能好好活着。”
剪昔亦是清浅一笑,语气挑衅道:“若有那时,我活的必然比你长久。”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罢。”两人皆是相视一笑,自这刻起,两人彼此间方才有了一丝真意。
正当此时,山下的那处凉亭中却陡然响起一段幽幽琴音。那琴音飞旋穿透雨帘,伴着迷蒙清雨,飘飘洒洒地弥漫人间。
剪昔凝神听时,面上的笑意陡然一僵,她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自胸口传来,恍若利刃磨骨般难耐。剪昔脚下陡然失力,重重的撞在一旁的红柱上。她紧紧的攥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疼的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怎么了?可是有旧疾?”
“我歇会便好。”剪昔从牙缝间挤出一言道。
起先,宝银也不知剪昔是何景况,只当她是旧疾犯了。可随着远处的琴音变化,剪昔面上的神色也多有触动。宝银不知剪昔听到琴声,为何会有这般反应,她轻扶了剪昔一把,担忧道:“这是怎么了,这琴曲虽说凄凉了些,你也不至于有这般反应。”
“无事,就是一时触动心弦罢了。”剪昔轻阖眼睑,咳喘了两声说道。
“可,嗐……这山上风大,咱们还是先行下去罢,免得叫风扑着了,仔细头疼。”宝银虽说有些不明所以,到底还是下手扶了剪昔一把。宝银原想扶着剪昔下山,谁知剪昔方一抬头,宝银便一声惊呼道:“这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剪昔抬手轻抹了一下面颊,盯着手上晶亮的水痕,喃喃自语道:“是吗?我竟是哭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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