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玉微微一愣,复又笑道:“你我又未曾见过,你怎的就知道我是二爷呢?”
剪昔心底陡然一凛,暗骂自己为何要搭上这一句,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剪昔心下尴尬非常,一时倒不知道如何搭言。
“快回罢。”谢庭玉也不戳破,轻拄着拐杖回了亭中,复又取了琴袋过来。
剪昔见谢庭玉一手拄拐,一手费力地去抱那张古琴,心下不忍,便想上前帮忙。
谢庭玉轻手避开,婉言拒绝了剪昔的好意道:“这点子小事,我还是能办得到的。不过是一条腿残了,我可不想成了你们眼中的废人。”
言罢,谢庭玉还轻眨了眨眼睫,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剪昔见状,也只得息了帮忙的心思,又小意的立在旁侧,预备谢庭玉不便的时候搭把手过去。
谢庭玉也未再言语,默然领了剪昔的好意。他笨拙地摆弄着手中的长琴,力求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滑稽可笑。行动间,他的衣袖滑落手臂,露出了盘在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剪昔双眸猛然一缩,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谢庭玉腕间地菩提手串。世事沧海,人事巨变,可这串白玉菩提子却一如往昔,未见一点沧桑。只上面一层清浅的包浆,在静静地叙说着佩戴之人的爱惜与在意。
当年,邵家经此大祸,所有人都恨不得与他们划清关系。而他,怎么还留着这串白玉菩提子。是一时混忘了?还是根本就未曾想着摘去?还是仅仅因为喜爱二字?
谢庭玉好不易将古琴收拾妥当,方才回首,便见剪昔神色痴傻地盯着自己腕间的菩提手串。谢庭玉眸中划过一丝诧异,轻言问道:“怎么,你认得这手串?”
剪昔猛然回神,掩下心中的滔天巨浪,摇首道:“不……不认得,奴婢只是瞧着好看,这才一时看痴了去,且请二爷赎罪。”
“不妨事的。若是旁的,送你也就罢了,可这个……”谢庭玉轻手抚摸着腕间的手中,眸中闪过一丝悲恸。
剪昔心神大乱,哪里顾得上细瞧谢庭玉的神色。喑哑着嗓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这白玉菩提手串对二爷很重要吗?”
谢庭玉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来,眸中有着难得的认真。他紧盯着剪昔的双眸,一字一顿地回道:“挚友所赠,千金难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后文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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