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剪昔听完宝银口中所言,心下陡然一凛,面上却婉言说道:“满嘴里混说什么,四爷还说不许我满处里混走混撞的。怎的到了你的眼里,偏生又瞧出别的意味来。”
宝银轻扯着剪昔到了一处避人的地方,轻声说道:“你且别瞒我,我瞧了也有四五日。但凡四爷瞧见你,那两只眼珠子可就没离了你。”
剪昔倒未曾想宝银也瞧了端倪出来,可毕竟剪昔也不知这谢庭嵘究竟何意,到底不能满口应下,只含糊着与宝银打马虎眼道:“你瞧你越说也没谱了,四爷怎样的人儿,又哪里瞧得上我。单就一个青鸾,便是美人堆里的人尖儿。寻常姿色的女子,都入不得四爷的眼,且莫说我这额头有疤之人,没得唬着四爷。”
宝银在自小在府中长大,自认对谢庭嵘的性子尚有两分知晓,当下便反驳道:“四爷此人最是随性,但凡是入不得他眼的物件或人儿,他必不多瞧一眼。自那日四爷在院中瞧见你,瞧着便有些不对。你也同我道句实话,你与四爷可是早便认识?”
剪昔也正是满头雾水之时,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又恐宝银连番追问之下,自己失了言,只好假作生气道:“那日,四爷守着众人说的话儿,想必你也是听得真真的。我平白受了这样一番闷气不说,如今你又拿这事来埋汰我。你若是想断了往日里的情分,便只管扯着这事吵嚷便是。”
宝银见剪昔越说越激动,似是动了薄怒,当下也不好接着追问,只得笑道:“左右与你玩笑两句罢了,如今可是当了真了。若是这般,日后可是不敢同你说笑了。”
剪昔见宝银不再纠结此事,心底暗舒了一口浊气。面上却撒赖道:“你还说呢,到底是谁先引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不说前言,各自拣了些府中的新闻闲话。两人就这般闲聊了半晌,忽有一个小丫头远远跑来,传话道:“宝银姐姐,外头有个老妈妈来寻姐姐,说是早便约下的。若姐姐手底下有差事,此时不得空的话,改日再来寻姐姐。”
宝银神色微微一动,笑道:“哎呀,这换了新地方,成日里晕头转向的,竟是连这事都混忘了。你且去同那妈妈说一声,只说我拣了一应的家伙什儿,便紧赶着去寻她,叫她不必着忙。”
“是。”那小丫头清凌凌地应了一嘴,蹦跳着跑远了。
剪昔瞧那丫头一路跑远,不由打趣道:“如今连你都得了差事,可就只余我一人清闲了。”
宝银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微皱地衣裳,回首笑道:“不过前几日瞧着她那有两处花样子画的好,这便求着要描了来。最近倒是因着小事不断,倒是将此事给抛到脑后了,如今倒累得她巴巴地来寻我,真是罪过,罪过。”
剪昔笑道:“切莫说她,只说你还应了我一事呢。如今我不提,你竟是只作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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