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剪昔虽然应了汤圆的所求,答应与她带路,可心下总觉有些不妥。
剪昔为防着有人在这香粉中做手脚,心念一动,便引了汤圆的话头道:“我前几日跟这府中的小丫头们闲聊,她们都道这天香阁的胭脂水粉做的好。说若是攒够了银钱,必是要买上一盒藏着。我瞧她们说的玄乎,只是不知这天香阁的胭脂水粉好在哪处?倒叫他们时时刻刻都念着。”
汤圆连连颔首,语调与有荣焉道:“咱这圣京城中,就数这天香阁是拔尖的老字号。说是有什么宫廷秘方,就连宫中的娘娘贵人们也托人从外面往里带呢。”
剪昔却掩唇一笑,颇有些不以为意道:“还说什么宫廷秘方,莫不是寻出来的一个假名头罢。既真是宫中传出来的方子,那宫中的贵人又何必巴巴地托人往里带呢。由此可见,还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
汤圆被剪昔这一通说道堵了个哑口无言,却又无从辩解,当下便有些着慌,生恐剪昔以为她是满嘴里胡说,忙不得举了手中的小木盒,急言说道:“剪昔姐姐别不信,这天香阁里的东西可金贵着呢,也不是等闲人家能用得起的。就这一小盒子香粉,足要一两银子呢。就是咱们府中的有脸面的一等丫鬟,两月才能分得一盒呢。”
剪昔闻言,心底猛然一凛,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府中既是发了分例下来,黄莺又何必差人从外面寻来。这香粉又不是什么面粉,紧赶着吃也用不得这般快。莫说两月一盒,就算是三月一盒也是用不完的。”
汤圆被剪昔问的也有些迷糊,只不过她性子单纯,倒也未曾想到旁处,随口说道:“许是黄莺姐姐拿来送人的呢。”
剪昔见汤圆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顿觉心底一阵无力,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接旁人的差事之时,且能动两分心思想一下吗?”
汤圆不知剪昔此言何处,迷迷糊糊的问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不过就是一趟替人跑腿的活计,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又要动什么心思?”
剪昔见汤圆迟钝若此,心下也是暗叹连连。也知自己一时与她说不通透,只得明言暗示道:“都道这天香阁的东西好,我倒是未曾见过一次。今儿正赶巧,你便走个空子,也叫我瞧瞧这香粉可好?”
“姐姐一个月的月例也不少了,怎的就惦记上旁人的东西了。”汤圆见剪昔两眼盯着自己手中的木盒,忙不得抬手遮住,急言道。“姐姐今儿怎的这般奇怪,往日也不见你对这些个胭脂水粉感兴趣的。嘴上连提都不提一句的,今儿怎就巴巴地要瞧人家的东西。”
剪昔心底存了根子,打定主意要瞧瞧这盒中有无鬼怪。遂面上摆出一副好奇之色,出言恳求道:“好汤圆,且就叫我瞧一眼,左右我又不打这香粉的主意。若是真同旁人说的那般好,我也托人带一盒进来。毕竟咱只是个二等丫头,这一两银子可是要攒不少时日呢。若是不知这真主是什么模样,就大刺刺地叫人带进来,一时又不喜,岂不是白白地浪费了银钱。”
汤圆见剪昔说的诚恳,一时也叫剪昔说的动了心。又想着剪昔平日间对自己多有照顾,也不忍心拂了剪昔的意。汤圆细想了片刻,终是心下一横,小声说道:“好,就给姐姐瞧瞧。不过剪昔姐姐只能瞧一眼,若是叫黄莺姐姐知道了,没得给自己寻麻烦。”
“我又何时戏耍过你,你放心便是。我只瞧一眼,必不动旁的心思。”剪昔见汤圆送了口,哪里不依,当下便连连点头,满口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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