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瞧见剪昔这般模样,面上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快感,她尖声笑道:“今儿教的是规矩,你手下可要握好了才是。可别毛手毛脚的打了杯子,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剪昔只觉自己的皮肤贴在滚烫地杯身上,生出一种针扎的刺痛。若是旁人,只怕早便撒开手去了。可剪昔生于邵家,骨子中便自有一种清傲。剪昔不愿青鸾看轻自己,两手忍着剧痛,不自觉地紧了两分。可紧咬地后槽牙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轻音,却在暗暗诉说着剪昔所忍耐的疼痛并不如她面上这般淡然。
青鸾被人奉承惯了,瞧见剪昔这番不肯服输的模样,自觉自己受了轻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今儿念着你是初犯,也不欲重罚,只要你能够恭恭敬敬地给我陪个罪,咱们也算是将这事掀了过去。今儿这日,我往后也不欲追究。”
剪昔心底早便存了主意,她正想着借着此事离了谢庭嵘身侧,自是不会上赶着讨好青鸾。青鸾面无表情的瞧了青鸾一眼,可出口之言颇为挑衅道:“今日之事,谁是谁非,青鸾姐姐心中想是清楚明白。这人且要知道知足二字怎么写,可别到了过了火候。”
青鸾知剪昔所言何事,生恐剪昔说出什么不利自己之言,登时便截断了剪昔的话,冷哼道:“好个嘴硬的丫头,我倒瞧瞧你能撑到几时。珍儿,倒水!”
珍儿应了一声,提着水壶到了剪昔跟前。也不管剪昔手中水杯满溢的热水,斜着铜壶便是一通狠倒。那杯中的热水本都晾晒的稍微凉些,不似先前那么烫手。如今被珍儿这一通折腾之下,剪昔手掌却是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倏然,院中陡然响起一阵喧嚣吵闹之声。未等青鸾搭言细问,便见屋门外忽然撞进来了一个小丫头。这丫头一边跑着,一边大叫道:“青鸾姐姐不好了!姐姐不好了!”
青鸾正是得意的时候,被这小丫头一打断,登时也有些生气,哼道:“哭丧呢!大吵大嚷的做什么!”
那小丫头才进屋门,便浑身抖得如同筛子一般,满脸惧色,竟是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只一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见这两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珍儿见状,也只得扔了铜壶,上前扶了这小丫头一把,低声喝道:“你有什么事,且将舌头屡直了再说,莫要招得青鸾姐姐不痛快。”
那小丫头双目圆睁,一副骇然失色的模样。她哆嗦了好半晌,方才声涩语咽地说道:“不,不……石……石榴。青鸾姐姐,是石榴姐姐……死了!”
“什么!”青鸾大惊,猛地转过身来,口中呵斥道。“你这小丫头浑说什么!今儿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子的工夫不见就死了!”
“不……不知道,就是……死了。”那小丫头顺了口气,似是想起什么可怖的事情,叫道:“前面叫姐姐快去瞧瞧,外间的婆子已经告到了夫人跟前了。”
青鸾瞧着这小丫头的神色不似作伪,心下也是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同剪昔置气,紧赶着拎着裙子奔出了屋外。围观众人一见这般景况,也是面面相觑,互瞧了两眼,也做鸟兽群散。
珍儿一见青鸾跑远了,也只得架着那腿软的小丫头追了出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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