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跟着哭:“小娘!你怎么这么傻啊!杜夫人这话你也信!她是借覃家的手除掉你啊!你知不知道覃炀杀人连眼睛都不眨!”说着,她拉起妘姨娘的手,胡乱擦擦眼泪,心一横:“总之你别管了,这事我来处理,你走得越远越好,到了给我来信,我想办法接济你,小娘,你养阿蓉十年,阿蓉无以为报,这是阿蓉唯一能为你做的!
”
“阿蓉算了,我罪有应得。”妘姨娘目光投向门口,倏尔一怔,指着门口说,“覃将军来接你了,你走吧。”
温婉蓉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见覃炀提剑,人高马大堵在门口。
“覃炀,你听我说……”
她松开妘姨娘的手,走过去,想办法支开覃炀,就听见身后砰一声闷响,再转头,妘姨娘撞向坚硬的青石墙壁,顺着一道血痕瘫软在地。
“小娘!”她疯了般尖叫,扑过去,被覃炀一把拉住胳膊。
“你放手!”情急之下,她反手一耳光煽到覃炀脸上。
覃炀本能往后避开,饶是如此,脸上还是留下几道抓痕。
“放开我!听见没!”温婉蓉失控尖叫,推开覃炀,跑到外面叫下人赶紧请大夫来救。
“救不过来了。”覃炀从后面跟出来,冷静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说什么?”温婉蓉瞪大眼睛,眼泪在汹涌。
覃炀皱起眉头:“我说救不过来了,听不懂人话。”
那一刻,她对眼前的男人绝望透顶。
她想,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好歹那是她十年亲人的啊!
就算爱屋及乌,覃炀也应该放过妘姨娘这只“乌……”啊!
温婉蓉在原地站了半晌,只觉得心头的血在翻滚,从上至下,顺着大腿往下流,她感觉不到疼,只有铺天盖地的寒意从头灌到脚。
亏她那么爱覃炀,爱得连命都不要了。
到底为什么啊?
在疆戎,在燕都,在汴州,在安吉……
他们走过的路,说过的话,经历的事,都是假的吗?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马上,她拼命策马往回跑。
她要回去把覃炀所有的事都告诉老太太,要老太太给他一百鞭透骨鞭打死他,解心头之恨!
说什么她蠢,她天真,她单纯?
是覃炀保护太多,让她以为可以天真,单纯,蠢!
让她以为这个世间真的只剩真善美!
她忘了,这个世间还有假恶丑。
比如,玳瑁那样的阳奉阴违的贱人……
比如,她在温府受得十年白眼……
“温婉蓉,你下来!你在流血!”覃炀策马追上来,拉住她的缰绳。
温婉蓉扯不过他,只觉得亵裤冰凉凉贴着腿上,风里弥漫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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