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叫温婉蓉不要多管闲事。温婉蓉对贪赈银这事并未放心上,她真正担心的是:“祖母,娄知府虽没了,但钱师爷一定知道不少,他们曾想除掉覃炀。我们没事,他却来到燕都,还能在光天化日下行走,阿蓉担心他害怕以前的事败露
,再对覃炀不利。”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老太太思虑权衡一番,安慰道:“知道你为炀儿好,不过燕都不是安吉,皇城根下,莫说一个师爷,就是朝野之上想动覃家也得掂量掂量,再说炀儿在他大姑父那,暂时没什么可担忧。”
温婉蓉点点头,明白老太太要她息事宁人,不要挑起无谓事端。
“不过你要人盯着这个钱师爷也没错。”老太太话锋一转,“这人说不定背景复杂,是该多加防备。”
温婉蓉说是,又和老太太说了几句体己话,起身回自己院子。
在抄手游廊里,她回味刚才一番攀谈,心里莫名不踏实。
“冬青,今儿初几了?”温婉蓉想起什么,问身侧的人。
冬青恭恭敬敬回答:“回夫人,今儿廿十四。”
一晃覃炀走了小半个月。
温婉蓉心思,她赌气不写信后,覃炀也没主动来封信。
不由闷闷叹气,怀疑二世祖打仗把脑子打坏了,连家人都想不起。
回到屋,她想覃炀不写信,自己高姿态,主动给他写信呗。
这次提笔,没抱怨,没脾气,就把最近府里府外发生的事,大致叙述一遍,顺嘴提起钱师爷,说等他回燕都详谈。
毕竟从燕都寄往边界,路长时间远,经手的人太多,她怕内容泄露。
只是信寄出去后,石沉大海。
她等了一段日子,没等到覃炀的回信,却意外收获钱师爷的行踪轨迹。
“你可看清楚了?”温婉蓉仔细看过记录清单,抬头看向小厮。
小厮抱拳点头:“小的这段时间一直跟踪您说的这位钱师爷,他不但和温府有接触,和其他官员也有来往,小的一一记录下来,只是……”
温婉蓉问:“只是什么?”
小厮回道:“此人并非什么师爷,小的打听,他是新上任的国子监祭酒,正到处寻关系,要站稳脚跟。”
国子监祭酒?
温婉蓉一愣,钱师爷真平步青云,从一个共犯一跃成为朝廷四品官员,与死去的娄知府同级,也太奇怪了!
下意识问:“你还打听到什么?”
小厮犹豫片刻,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压低声音说:“有人传,他的官是花这个买来的。”
温婉蓉一怔,买官卖官是违法的。
谁胆大包天敢给一个共犯行方便?
而钱师爷一旦有了保护伞,难说不会在朝野上给覃炀使绊子。
再说覃炀的性格,一定很多言官看不惯。
这次弹劾风波,很多人等着看笑话。
但自从温婉蓉和杜夫人一起听戏,成功示意加入皇后党,后来几次聚会,听其他夫人说,温伯公在朝堂上,偶有替杜子泰及覃炀维护之意。
总算逃过一劫。
所以旧戏不能重演,再来次弹劾,墙倒众人推,不管覃家从前有什么功绩,是留是走,全凭圣上一句话。
回过神,她要小厮把钱师爷走动所有官员府邸做详细记录:“到时等二爷回来,你亲自跟他汇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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