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覃炀没觉得被皇上相信是件好事。
“我跟你提过祖母和飒飒进宫的事吧?”他收回视线,仰着头呼口气,“你觉得皇上信过谁?不是靖王暗中相助,温婉蓉八成也蒙在鼓里被送进宫关着。”
“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吗?”宋执叫他放宽心,“我就有点想不通,皇上这次决策很异常,黑水河还没开战,就想好退路,好像我们必输一样,之前征战从未如此。”
覃炀:“圣意难测。”
宋执想想也对:“好,不说圣意,再说……”
他倏尔压低声:“说说靖王总可以吧,他寓意何为你我心知肚明,你觉得有胜算吗?”
“有没有胜算都是皇室家事,轮不上我们操心。”覃炀摆摆手,挪挪身子换个舒服姿势,懒骨头一样半躺半坐,“他们叔侄俩,谁赢谁输,这天下还姓萧,我们做人臣管好自己就行。”
宋执嗯一声:“是这个理,想想清君侧,方明两家百余口人真惨。”
“有心情感叹别人惨,不如多想想自己。”覃炀说,“杀鸡儆猴,人死一捧灰,都是做给活人看。”
“得,不提晦气事。”宋执话锋一转,“眼下纪狗怂怎么弄?他真发现覃昱,倒霉可是你。”
覃炀想了一瞬,回答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宋执觉得这弟兄俩脑子都坏了吧。
“有差吗?”覃炀烦躁坐起来,翘起二郎腿,“无论真假,我在纪昌面前只能表现不知道。”
说到这,他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明天我随纪昌一起回大军那边,你盯好这边,去看皓月时顺便跟温婉蓉说一声,要她自己保重身体,等纪昌消停,我再去看她。”
“行,这个交给我。”宋执答得爽快。
然而日防夜防,一队人离开沧州的第三天,傍晚一封飞鸽传书落到刑部纪侍郎手里。
“可是昌儿消息?”纪侍郎夫人掌灯进来,把屋里点得通亮。
纪侍郎敷衍嗯一声,眉头深锁负手立在窗边,感受仲春徐徐清风,良久提了个不相关的话题:“明天你送封拜帖到齐府,对外就说找臣相夫人叙旧。”
他夫人会意:“你有要事找臣相大人?”
纪侍郎默认。
齐府收到拜帖时,齐臣相对纪家来意明白几分,两位夫人寒暄过后,臣相夫人直接差人带纪侍郎去书房。
“可是贤侄发现什么?”齐臣相等候多时,开门见山。
纪侍郎迟疑几瞬,模棱两可道:“是发现些端倪,可语焉不详,我叫他抓到真凭实据再报不迟。”
齐臣相微微颔首:“还是纪老弟行事稳妥。”
纪侍郎谦虚拱拱手:“齐大人谬赞。”
“你我不必讲这些虚礼。”齐臣相摸摸花白胡须,不紧不慢道,“都城谣言一事,刑部和大理寺查得如何?皇上为此龙颜大怒,你们都抓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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