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宗政如茵惊魂初定又羞又恼,拿手指恶狠狠指着唐韵:“本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你居然敢叫那些下贱的东西对本公主动手动脚?你不要命了!”
她声音中很是狠厉,唐韵却半分不在意。只拿一双清眸饶有兴味地瞧了她一会。真正强大的人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便如乐正容休。而那些喜欢虚张声势,咋咋呼呼的便只有色厉内荏。
“魂部自成立之初皇上便下了旨意,魂部行走办差可先斩后奏无需知会任何人。六公主以为,您的身份和皇上的圣旨比起来哪个更大?”
宗政如茵闭上了嘴。
“所以。”唐韵扯了扯唇角:“这一次只请您坐下已经是客气的了。下一次……呵呵。”
宗政如茵别开了眼,心中却略过浓浓的不甘和耻辱。她是公主,是天下间至尊至贵的女人。那个人算什么?如今,她却不得不屈服与她的威严之下。
她毫不怀疑,那女人说的出的话绝对能够做得到。她说要杀了自己就一定会真的杀了自己。
她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在那人面前,她居然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勇气。她为自己的怯懦而羞耻,怎么能够甘心呢?
唐韵才不去理会她的纠结,扭头看向绿萍。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希望旁人能够救你,不如想法子自救。”
哪曾想,方才还激动不已的绿萍这会子居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竟是再度垂下了头,尽管脸上的颜色仍旧死灰一般不大好看。却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奴婢,没什么话好说。一切都是四小姐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有的罪过奴婢只求自己一力承担,还请宣王妃和众位大人放过奴婢的家人吧。”
唐韵半眯了眼眸:“律法严明,一向没有什么人情可讲。绿萍,今日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想好了。”
“奴婢……奴婢……。”
恰在此时,拥挤的人群头顶上突然浮起了湛蓝色一朵流云出来。那流云瞧上去轻飘飘的,速度却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到了唐韵眼前。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方才瞧清楚,那哪里是一朵云彩呢?分明便是一个人。
“小姐。”男子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手里也不知攥着什么东西朝着唐韵递了过去。
唐韵垂眸,唇畔的笑容却在一分分扩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
“本妃瞧着绿萍丫头也怪可怜的,瞧瞧那一头的汗。拿去给她擦擦汗吧。”
白羽一言不发转过了身,将手里的东西朝着绿萍递了过去。
“这……这是……。”绿萍的身子再度颤抖了起来,连带着嘴唇都跟着一起哆嗦了起来。
白羽也不答话,等了半晌也不见那人伸手来取便皱了眉头,似乎很有些不耐烦。下一刻便松开了手指,只看到微黄的薄薄的一个东西轻飘飘朝着地面上落了下去。
绿萍眸子一缩再不犹豫,立刻伸出了手去将那东西一把给抓在了手里。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她情绪很有些激动,攥在手里的东西都在颤抖着。
那是一条手帕,手帕并不是十分高贵的料子。只是寻常可见的绢丝,却胜在绣工精致。上头拿五彩的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一只小狗滚绣球。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绿萍情绪渐渐激动,伸出一只手便朝着白羽抓了过去。
白羽的眉头越发的颦紧了几分,衣袂翻飞中,人已经到了唐韵身边。
绿萍一下子抓了个空,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眼泪便如骤然间崩塌了的堤坝的洪水汹涌着滚落了下去,却不敢大声的痛苦,只低低呜咽着。
大堂里一时间静的针落可闻,唐韵靠在椅背上幽幽盯着她瞧了半晌,唇角缓缓勾了勾。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难过,既然觉得这帕子极好就收着。本妃不过是瞧着送帕子的人可怜,才吩咐白羽替他给带进来。”
绿萍立刻就止了哭声,眼睛里头尚且还含着晶莹的泪珠将落未落,瞧着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奴婢叩谢王妃。”绿萍将帕子紧紧攥在手心里朝着唐韵郑郑重重磕了个头:“奴婢是被冤枉的,求王妃为奴婢做主。”
唐韵只缓缓往椅背上靠了过去:“说吧。”
“奴婢并没有给世子的合卺酒里下药,四小姐也从没有吩咐过奴婢做那些事情。奴婢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因为纳福抓了奴婢的家人相要挟,奴婢才不得已说出了那些话来。”
这话说完,四下震惊。萧兰却按着眼角唔的哭了出来。
“我都说了,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可是没有人信。”
泪珠将她脸上的脏污冲刷了开来,萧兰抬手胡乱一抹,原本一张娇俏的脸花猫一般根本就看不得了。她却全然不顾,脸上的泪水擦了又流,似乎怎么都擦不干净。
唐韵半眯了眼眸,萧兰一贯是个极其注重自己仪容的人。她是个庶出却心比天高,以她那样的出身想要搏出位只能凭着自己的脸蛋。而如今,她哭成这个样子脸面什么的已经半点顾不上了。可见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
她朝着绿萍看了过去:“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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