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辱骂,千夜渊似乎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不过是眯起眼眸,用一种灼热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片刻之后,扯了扯嘴角,嗓音有些飘忽,“叫什么,或者,代表了什么,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他说完,松开了她,伸手就要去开洗手间的门,其实并没有什么暗扣,不过是锁有点卡上了,千夜渊也是大力地拉了两下,才将门给打开。
青葶一见门打开了,极快地跑了出去。
千夜渊见那抹娇小的背影落荒而逃的样子,一手扶着门沿,一手插着西裤的口袋,眸光深沉,性感的薄唇勾起的弧度,却是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豪气。
**
青葶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洗手间,只想着尽快离开酒店,却不想人刚一经过长廊的尽头,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偿。
她走的太匆忙,始料未及,倒退了两步,一抬头,一张小脸顿时一片惨白。
“青葶,回家了,嗯?”燕宇飞双手插着裤兜,眸光凌厉如箭,直直地逼向青葶,“骗我?”
青葶唇瓣下意识地抖了抖,洗手间发生的事是真的太心虚了,一时间连话都有点接不上来。
燕宇飞不是傻瓜,一见到她见到了自己,如同是见了鬼一样的惊慌失措,顿时有一种头顶罩着绿光的感觉。
刚刚在外面听到宇辰的话他就有些狐疑,之后就接到了青葶的电话,说是回家了,他回到餐厅没有见到千夜渊,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千夜渊打个电话,他一开始并没有真的去怀疑,只是有些心慌,但是千夜渊的话说完,他就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那个高傲的男人可是从不屑跟自己说些没用的废话的!
绝对有问题!
电话的内容,他听的很清楚,但是,回去……千夜渊和青葶,是明目张胆的一起回去了?
燕宇飞拿不准,燕宇辰走后,想想青葶跟表舅之间的来往,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越来越怀疑这两人有什么,可是没有证据,说了,也没用。
青篱那边又打来几个电话,准备也离开的时候,听到婶婶说了句院子里的洗手间的门反锁了。
燕宇飞有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面色沉沉的折了回来。
女洗手间的门被反锁——这么明显的提示,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一个女人去了洗手间,一个男人紧随而至,门被反锁?
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做了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刚走到转角处,就碰到了匆匆出来的青葶。
神色如此的慌张,让原本就心有猜忌的燕宇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一种勃发的怒意在自己的胸口处膨胀,他几乎是瞬间就大步上前,一伸手就将青葶整个人推在了墙上。
青葶心思紊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燕宇飞的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剧痛,人已经被燕宇飞强制压在了墙上,她挣扎,燕宇飞不知轻重地捏着她的手腕,往墙上重重一摔,青葶疼的眼眶都红了。
大概也是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将心头的那些混乱思绪压了回去,开口,“……燕宇飞,你干什么?疯子!你放开我,我疼!”
“疼?”
燕宇飞嗤笑一声,桀骜不驯的眼角眉梢都是冷然,眸光阴鸷,“你还知道疼么?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怎么……那么脏?”
青葶心头颤抖地厉害,她知道,燕宇飞骂她的这些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就像是,她现在也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怀疑,她和千夜渊。
她的确是心虚,可是换做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首先会想到的并不是坦白,而是自保。
更何况,青葶现在面对的男人,是燕宇飞。
就算是她的丈夫,那又如何?他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和青篱缠绵恩爱着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顾及过她的想法和感受。
他们的婚姻对于他来说原本就是一个交易,对于她来说是一厢情愿,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她是否出轨,而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因为是千夜渊,她没有办法坦白。
可是,她现在想要摆脱的,是燕宇飞。
所以在离婚之前,她想着,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把千夜渊那套不要脸的精神都用上。
——就算是有,也要当成没有。
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直都膨胀着,让青葶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迎上了燕宇飞充满了质疑、嫌弃的眸光,一字一顿地说:“我脏?我再脏,也没有你脏!燕宇飞,我不知道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说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我今天和你来吃饭,也是为了和你说——离婚!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和我撇清关系么?其实我脏不脏,你也犯不着这么动怒,你同意和我离婚,不就——”
“闭嘴!”
燕宇飞骤然开口,凶狠地打断了青葶的话,捏着她手腕的力道越发加重,恨不得捏碎了她的手骨,青葶疼的直抽气,他却视若无睹,“我告诉你青葶,你想和我离婚?呵呵,你做梦!你当我燕宇飞是什么?想嫁给我的时候,就嫁给我,找了一个比我更好的,你就觉得可以一觉踹了我是么?”
“燕宇飞,你胡说八道什么?”
青葶气疯了,手腕疼的厉害,她挣扎的时候,几乎都听到了骨头卡擦拧动的声音,她的嗓音也有些发抖,“你明明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的冷暴力我受够了!你跟那个贱人婚内出轨我受够了!是,当初是我逼的你,所以我自食其果承受你三年来给我的精神折磨,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对,三年了,我破坏了你和你心爱女人之间的感情,原本燕少奶奶的位置就应该是她的,我现在退位让贤不好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了燕氏百分之三的股份,让你觉得我是有恃无恐了?你放心,你如果同意离婚的话,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我心甘情愿还给你。”
燕宇飞瞳仁一紧,凶狠阴厉的眸光之中,划过一丝明显的愕然。
大概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把那百分之三的股份都让出来。
她这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离婚?
燕宇飞蹙眉,不知为何,分明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可是心里,却总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代表了什么,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就是觉得难受。
眸光一闪,看到了不远处的洗手间,他蹙眉,狠狠甩开了青葶的手腕,大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青葶下意识地握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疼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着,一抬头,就看到燕宇飞大步流星朝着洗手间走去,她一颗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他去那个方向……
她再往自己的身后一看,好像这个走廊,就这么一个出口,刚刚她出来之前,千夜渊还在里面,那么现在……
青葶唇瓣一抖,来不及多想,就连忙追了上去。
“燕宇飞——”
她开口,企图叫住前面那个男人。
燕宇飞却是置若罔闻,再走两步就要到女洗手间了,青葶吓得一颗心都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他看到了千夜渊,那么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她这个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去思考别的,不顾一切地上前,一把拽住了燕宇飞的手,“你干什么?”
这是结婚三年来,她第一次这么急切地去拽他的手。
可是燕宇飞这会儿却只觉得讽刺,因为她拉着自己,是为了阻止自己进去里面,她这么明显的一脸惊慌的样子,这里面没有藏着一个男人,他都不相信。
愤怒,铺天盖地而来,燕宇飞狠狠地甩开了青葶的手,长指指着她的鼻子,语气阴冷,一字一句地甩在青葶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干什么?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歼夫,青葶,你他妈的不是想和我离婚么?呵呵,我现在就来看看,你想和我离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说完,转身,不顾形象地走进了女洗手间。
青葶大脑嗡一声,羞耻、惊慌、害怕、难过……所有的情绪纷沓而至,让她整个人瑟瑟发抖,虚软无力地倚在墙上,她几乎是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么?
燕宇飞进去了,她拦不住,千夜渊在里面……他们,会打起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这样的画面,只要一闪过她的脑海,就像是有人拿着针,重重地刺着自己的心脏,何止是疼痛呢?
明天整个L市的头条,应该都会挂上她青葶的名字了,到时候世人都会唾弃她的不要脸……
青葶抱着自己的脑袋,纷乱的思绪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用力踹了一脚,“砰”一声,紧接着就是男人低低的咒骂声。
青葶呼吸一窒,抹了一把脸颊,转身,就看到燕宇飞又气急败坏地冲进了男洗手间,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脸色沉沉地走了出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