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不错。”秦叙赞道。
门里门外,如同天地人心,满是道法高深的意味。
“明月仙长道法高深,一符难求,常人更是无缘见其一面。”纪童是地头蛇,感慨道:“我长这么大,仅仅是在三四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一次,是父亲才来宁波上任,夫人莫名沉郁,茶饭不思,明明病的很严重,大夫却说没有病,没法子。后来托人相求明月仙长,花费了好大一笔银子,才请动仙长出面,当面制作了一张符纸,烧成符水之后给夫人喝了,夫人居然真的就渐渐好了!”
纪童谈起明月道长的时候十分敬畏,道:“那一日,我也在夫人屋里候着,仙长画完仙符之后,又用笔在我眉心留下一点朱砂痣……父亲曾追问他这是何意,道长没有开口,就飘然远走了。”
眉心一点朱砂痣,从面相上理解,应该是好的;但在那种场合之下,又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是不是这个小孩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所以仙长才用朱笔点压?那夫人的病,是不是就是他的原因?
打那之后,纪知府待纪童这个小儿子的态度就古怪起来。他既不敢让人轻慢苛待了他,怕他损伤了;又不敢太过亲近重视他……万一纪童身上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呢?
纪童想起往事,不禁有些怔忪。他很快回神,感慨道:“没想到,沈姑娘居然能得仙长青睐,能住在这道观里。”
“听你这么一说,这明月仙长当真有大能?”陈厚绩十分感兴趣,道:“那待会儿一定要去拜见一番。”
“表哥想见明月道长?”
沈柔凝略作整理之后才一出来。就听见陈厚绩的话。她笑容轻快,摇头道:“那表哥你来的真不巧,道长前几日就出门云游去了。如今这道观之中,只剩下几个年纪不大的小道童了。”
“真的假的?”陈厚绩不相信:“不会这么不巧吧!”
“就是这么不巧。”沈柔凝笑着轻叹道:“仙长临行之前,将原来服侍他的道童清风收做了大弟子,将这道观传给了他,之后就离开了。听他的意思。怕是山高水远。再不会回来了。”
沈柔凝从未见过如明月道长那般洒脱超然红尘之人。
沈柔凝后来总是想,也只有明月道长那样的,才真的能称得上是仙风道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认识的其他人,僧侣也好,道人也好,都不如明月道长的风采。
“真不回来了?”纪童也有些傻眼。
“怕是机会渺茫。”沈柔凝没有听到纪童所言他与明月道长之间的缘故。但去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是感慨于明月道长的大名。便微笑道:“道长走的时候,十分洒脱超然。说不定,他真的是要去找那接天之处,要羽化登仙的。”
“那我等凡人。也就只有祝福了。”秦叙洒然一笑,算是了结了关于明月道长的话题,对沈柔凝道:“凝表妹若是想要多了解些颜料。不如跟着染坊的大师傅请教一阵。”
他转过头,问纪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人选可以推荐的?”
“染坊的大师傅……”纪童沉吟一番。道:“江浙是丝绸之乡,更是不缺染坊,功夫深厚的大供奉也有许多。只是,这些大供奉无不将自己的配方视为大秘密大禁忌,轻易是不肯示人的。甚至,有一些染坊的东家,都不知道手下供奉里握着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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