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聂蓝,带我离开。”
聂蓝收回笑容转过身去,顾裕萦的身子还在颤抖,眼神却有了一丝光亮,她唇齿开合间透出坚定:“带我离开,她不愿我死,我便不愿。”
她已经想不了更多,甚至还来不及将聂蓝所说的话统统消化理清。聂蓝告诉她这些前,她确实已经抱着了一颗赴死的心,怎样都好,即使是西衾被取而代之她也再没有力气去做些什么。她只想要结束了这一切的痛苦,能与郑沅溪在黄泉相聚。
然而聂蓝的到来,不仅带出了一连串让她咂舌惶恐的秘密,同样也带来了顾裕萦的生机。
聂蓝说的对,沅溪为自己做了太多,不止是她看在眼里的,更有她从不知晓的,而这一切的初衷只是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若是她死了,那也变相的将沅溪一直以来的努力统统付之东流。
顾裕萦要活着,为了郑沅溪活着,即使余生常伴青灯,即使从此沉郁在悔恨里。
帝都城内
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刘恂澈被盛怒之下的聂蓝扔在街上后呆滞了片刻,回过神来心里焦急的很,抿着嘴跺了跺脚,全然忘记自己还是个男子的身份,果然身边的人见这位翩翩佳公子竟作出一番女儿态,全都惊异的看着她,刘恂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不妥,心里却顾不上这些,烦闷的翻了众人一个白眼恶狠狠道:“瞧什么瞧,咬死你们。”
人们一看这漂亮的公子竟然如此说,全都在心中惋惜,好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竟有那失心疯,当下全都作鸟兽散去,如同多呆一秒便会惹祸上身。
刘恂澈吐出一口浊气,跟着就想要进西衾皇宫去寻聂蓝,要晓得现在虽然已过一年,那件事情的风头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但两人依旧是东夷的重犯遭到通缉,又想到聂蓝方才那般盛怒的样子,万一她又凶性大发将顾裕萦给杀了,连西衾也不会放过她们了。
刘恂澈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她倒是一清二楚聂蓝的德行,那女人为了辰漾生什么都敢做。
这么一想心里更是着急万分,刚刚施展出轻功,脚跟却突然被某物缠住,猛地一个劲道,直接将她拉了下来。
刘恂澈轻功高,武功却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袭打乱了步伐,乓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摔可不轻,刘恂澈哎哟两声后揉着腰站了起来,亲娘哟,疼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愤怒的骂道:“是哪个无耻之辈暗算本公子!”
刘恂澈没见有人回答自己,心中疑惑,这才睁开双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来来回回的将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打量了几次,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她,心中警钟大响,这才皱了眉头道:“你是谁?为何要暗算本公子?”
那中年女人毫无表情,一边将手里的一根丝带系回腰上,一边淡淡然的看着他道:“我只是想要留住你,谁知你武功如此不济。”
刘恂澈闻言恼怒不已,这老女人竟然面无表情的嘲讽自己,实在可恶!刘恂澈也知道这人武功必定深厚,自己的轻功一向厉害,这老女人竟然仅用一根丝带就将自己扯落在地,自己在之前甚至没有一点的察觉到这人的气息。
可那又怎样!她刘恂澈可是甘愿被人讽刺辱没的人?当下管他三七二十一是谁,叉着腰指着那女人的鼻子就要还嘴,却被一阵沉重的内力直接弹飞了数米倒在地上,刘恂澈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却见那女人如鬼魅一般直接闪在了她面前,一把提起了她的衣领。
我的亲娘!现在的这些女人都是疯了吗?没个青红皂白都喜欢提别人衣领的?刘恂澈还是刘恂澈,吃硬不吃软,一见那女人厉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哪里还有胆子和她叫板,可也不愿就此甘休,两眼一转,立刻就作出一脸惊恐,两手抱在胸口,硬着头皮对她叫道:“你,你要做什么,本公子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即使你贪图本公子的美色,本公子也绝不会妥协!你若再不松手,待我夫人回来,定要你好看!”
什么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说刘恂澈这种人,莫不要说这番话会否将眼前这人激怒,就算是等到聂蓝回来也不一定打得过眼前的人,甚至她听到自己称她为娘子,被打的还得是自己。
刘恂澈一说完便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收得回来,她也只能挺着脖子做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那女人闻言却轻轻松了手,皱着眉疑惑的道:“娘子?你说的可是蓝儿?”
刘恂澈还没回过一口气儿,听了那女人的话又岔住了气,被呛得咳了两声,蓝儿?聂蓝?这凶巴巴的老女人认识聂蓝?理了理衣袍,也不清楚那女人打的是什么算盘,是敌是友,端详了那人一下,见她还是一脸寒霜,诺诺道:“你认识聂蓝?”
那女人还未答话,就见一道白影窜进。
聂蓝将顾裕萦轻轻的放下,也不管一旁一脸迷惘的刘恂澈,看向对面的那女人。
聂蓝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却平静的跪在了地上,唤了一声:“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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