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表演的筑球队正挟位朱宽,更是知道这动作有多难!在这之前,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实在是忍不住,高叫了一声“好!”
人群仿佛是被朱宽唤醒了一般,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但是,朱宽刚刚喊出这个“好”字,就有些后悔了,他偷偷地看了看身边的人,那个男子与少女。少女还罢了,不过是一个天真可爱、顽皮的孩子罢了,这个男子,他可是很了解的,高傲自负、心胸狭隘,队里谁也不敢得罪他!木唤表演得越精彩,他心中就越恨!
果然,朱宽看到,少女呆呆看着场中的木唤,脸上满是惊叹,甚至还有几分欣赏,但是,她身边的却男子脸色阴沉,眼睛里放射出凶狠的光芒,与周边叫好的人格格不入。
木唤让球在头顶上停了几秒钟,微微低头,球自然落下,木唤用右脚脚面由左至右从球的底端一擦,球再次旋转着飞了起来,再落下时,木唤又再以此法连续踢了三脚,每一次,球都飞得更高,旋转得更快!观众也随着球的上下,不断抬头、低头,发出无意识地惊叹声。
最终,在球飞得最高后、转速极快地落下时,木唤伸出了右手食指,非常精准地把球顶在了食指上,球兀自旋转不已,木唤右手轻轻一顶,又把球换到了左手,用左手食指顶着。
球在他的手上停留了几秒后,转速慢了许多,木唤左手一翻,球就旋转着从他的手背,经手肘、手臂、肩膀一路爬过,这时木唤身体微微后仰,让球从他的前胸上走过,到右肩、右臂,然后右手肘一顶,球飞起后下落,随后他双手一夹,把球握在胸前。表演完成!
人群早已如痴如狂,叫喊声、鼓掌声震天般响。从没见过的动作!登峰造极的造诣!行云流水表演!短短一分钟,实在是让他们感觉太不过瘾,他们鼓噪呐喊,纷纷叫着“再来一个!”
木唤走到男子跟前,把球递了上去,笑问着道:“怎么样,我还是有两下子的吧?”
男子咬着牙齿,脖子上青筋暴起,几乎是挤着字地说道:“你犯规了,白打不许用手。”
木唤笑笑,说道:“既然犯规,那便罢了。规则我是清楚的,我既已犯规,你不必向我下拜道歉了;我也露了一手,也免得弯二十几次腰,这便两清了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把球抛给了朱宽就往外走。
木唤毕竟是有四十多岁灵魂的人,做官也做得不小,“做人留一线”是一种风度,也是一种自保的机制,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人,日后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机遇、或者麻烦。气头过去后,木唤就定了主意,只要全身而退便够了,不必非争一口气。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有时候不争一口气,反而能获得最大的胜利。围观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他们不仅惊叹于木唤的技艺,更折服于木唤的心胸,纷纷点头称赞,随着木唤的移动,人群居然自动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木唤对着人群挥手,面若春风,好不得意。
只有一个人例外。
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会如此轻易的接受别人的善意吗?
男子的双拳握紧,眼中喷出怒光。这个人,他知道规则,他是故意犯规,为了让我不用给他下拜道歉?这是……施舍吗?
他怎么敢!他怎么配!施舍我!
他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甚至比给木唤叩头下拜还要屈辱!
“站住!”
木唤听到声音,转回头看去。
说话的人,是那位少女,与她的哥哥相比,她的表情与围观的人并无二致,那是惊叹与崇拜。少女问道:“先生,还未请教大名?”
木唤微微一笑,道:“在下木唤。”
说完这话,木唤故作潇洒,一甩衣袖,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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