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素绾同公子墨正自谈论京中局势,千叶忽现身道:“回公子、小姐,云想斋那边来报,言菲绾雇了地痞无赖准备偷取言莉绾的贴身之物,再怂恿他明日上言府理论。云想斋主事派人来请公子示下。”
素绾闻言忙道:“现下情况如何?”
千叶看了眼公子墨,见主子点头,方道:“回小姐,一切均已就绪,只等言莉绾从翠芝斋出来。”
“我若赶去阻止可还来得及?”
“这个恐怕很困难。月山顶至云想斋最快也需三刻钟,况北市是京中最繁华热闹之地,此时人流最多,再怎么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辰,应是来不及。”
素绾微蹙眉:“这该如何是好!”
公子墨不慌不忙地道:“所雇之人可曾派人盯着?”
千叶道:“禀公子,影卫业已跟上。”
公子墨点点头道:“很好。”又转向素绾,“小姐莫急。既已有人看住,只要趁那人不备将东西重新拿回便是。”
素绾摇摇头:“怕是没那么简单。即便拿回,那人第二日也会登门,到时无论有无,言府及莉妹妹的声名定是不保。”
千叶道:“不如让影卫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解决了,公子、小姐意下如何?”
“不妥。”素绾不赞成地道,“菲妹妹既费了心思设局,岂会这般容易就善罢甘休。依她的作为,只怕还会往大了闹,那样就更加收不了场。”
千叶想了想又道:“不如让影卫将二位小姐的东西掉包,叫那言菲绾自食恶果?”
素绾叹了口气:“这样不过是换了个受害者,坏的还是所有言氏女儿的名节。”
千叶顿时没了主意——的确,在外人看来,无论提亲的对象是谁,终归都姓言,没甚区别。唉,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弊处,一人不好带累所有人。那什么言菲绾也真够没脑子的,尽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把戏,愚蠢,真是愚蠢!
公子墨提议道:“不若同令兄商量商量?”
素绾道:“更加使不得了!小女恳请公子对此事千万保密,切莫透露给家兄。”说着朝他福了福身。
公子墨不解地道:“这又是何故?难道小姐还信不过尊兄不成?”
*** “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内宅之事并非判断对错这般简单。家兄倘若得知此事,必会大动干戈。同为世家大族,公子应多多少少能体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情况。那起子下人没事最爱的就是捕捉府内一切风吹草动,再拿出去与人炫耀。而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三人成虎的事不知凡几。便是没有的也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真有其事。凭你手段再高,再严,也很难禁掉的。因此家兄一动,定会被描述的面目全非,外人仍旧会当做笑谈。这也是为何内宅之事向来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抑或暗暗地解决掉。人言可畏四字真真令人不得不在意。”***
公子墨若有所悟地道:“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小姐顾虑的极是。那么接下来小姐打算如何处理?”
素绾抿唇思考半晌,道:“既已来不及,索性来个移花接木,将原先的布局提前。为免菲妹妹那边横生枝节,少不得要劳驾公子出手相助了。”
公子墨清雅一笑:“乐意至极。”
***素绾遂将心中计划简述一遍,公子墨一一认真聆听,时不时指出些微不妥之处。 临别时,如蓁自马车内取出一银一蓝两个大包袱递给千叶,素绾迎向对面之人询问的目光笑着说:“大过年的,也无甚好东西可送,但凡我们有的,你们必是不缺的。银色包袱是公子的。里面是些冬日用的鞋袜手捂脚捂之类和一件大氅。做工自是极不上花想楼,但好歹是小女亲手所制,公子莫嫌弃,将就看着些吧;蓝色包袱是给千叶、敛心他们几个的,是小女画了样子托花想楼掌柜做的,均按着各自喜好,从头至脚,□□一套,烦请千叶捎带过去,飞花那份除夕前夜已给了,就不必算上他。”***
***公子墨深深凝视了她一阵,方道:“难为小姐费心了。他们几个跟着在下,虽说不缺衣少食,但还从未有人替他们备过过年的新衣。在下也……从未收过。小姐的绣工和巧思连花想楼的师傅都敬佩不已,在倘若还嫌弃,岂不成了那不识好歹之人?只是小姐平日及今日的厚礼,在下怕是寻不到同等之物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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