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最害怕、最敏感的正也是孩子们。
大人们在这种时候,最需要安抚的也正是孩子们啊,可好像娘亲和她都那样凑巧的把雍儿给忘记了。
梁媗一直以为,只要站在雍儿的面前,替他把风雨挡去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可她好像忘记了,其实雍儿对她最大的愿望,从来就都不是其他的,而是她能陪着他、能在岁月安好的时光里,娘亲和她都能陪在他的身边。
梁媗忽然就有些愧疚不已了起来,而此时里屋内就只剩下了梁媗和梁雍。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梁媗可还是在软榻之上睡着回笼觉的,就连青茼也是在沈氏去悬秋阁之前,被吩咐到了外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梁媗休息的。
要不是最后梁雍因了今天状况特殊,被梁老爷子吩咐可以休学一天,因此转了回来的话,那估计梁媗还能再睡好久呢,估计都能直接睡到午时后了。
梁媗抱着怀里的小老虎,一面在轻声安慰着,一面却忍不住的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娘亲为什么去悬秋阁?
是父亲相请,还是娘亲有事去悬秋阁找父亲商议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还是让得梁媗有些担心的,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父亲和娘亲都是如此的反常呢?难不成………其实早在昨晚,梁媗便在心里把所有可能会引得她父亲娘亲如此反常的缘由都猜测过一遍了。
可到了最后,唯一能有说服力的却就只剩下了一个,那便是祖父确实是要重披战甲,回到山海关去执掌帅印,接过这次与后蜀大战的西殷总帅一职了。
现下除了这个以外,梁媗实在是再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来了。
只是父亲和娘亲的反应,会不会太过激了啊。
若说她是因了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对于祖父重披战甲一事如此的抵抗,那父亲和娘亲又是怎么回事呢,就算父亲他们不想祖父再上战场,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祖父今年虽然已是高寿,但由于他老人家一直都是精于保养,以及一天都不曾断过习武之事,所以就算如今年岁已大,可仍然是精神矍铄的。
以祖父现在的状态,其实若当真要论起来,那重回战场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甚至于要说勉强,那都是几乎没有的,毕竟以梁老爷子的纵横沙场的本事,现在能与他比肩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呢,那就更不用说是能超过他的人了。
因此对于梁思玄和沈氏这次的过激反应,梁媗是有些疑惑的。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心底里开始回忆起了前世在这个时候,府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于建安乃至西殷,在这个时间段里都发生了什么,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是她漏掉了的。
可不管再怎么想,梁媗却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或者该说,这其中都没有能让得梁媗发现有什么关联的线索。
那就是她想错了,杞人忧天?
梁媗心底不住的推敲着,可不管往哪方面想都似乎是不对的,而且也都没有头绪,这让得梁媗多少也开始烦躁了起来,尤其是当耳边还一直都萦绕着一阵阵的呜咽声之时,那就更是惹人焦躁不已了。
“雍儿啊,不哭了好吗?”梁媗头痛的低眸看了看怀中一直在抽噎的小老虎,无奈的说道。
但看来某只小老虎是不打算卖梁媗这个面子的了,在用那双满是泪光的大眼看了她一眼后,就又埋到她的怀里去呜咽了,一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而梁媗刚刚被梁雍那么一望,本已经是隐隐作痛的眉心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舒缓,反而是有加重的趋势了,但原先的焦躁却已经差不多都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终归梁雍就是梁媗的一个软肋啊。
抱着十分无奈的心情,梁媗也就只好认命的一直在安慰着怀里抽噎的小老虎了,而最后还是青茼有办法,竟让汪大娘临时做了几碟冰糖奶酥燕窝糕和翠玉稻米豆糕等好吃的糕点送来。
这才终于让得一直在呜咽的小老虎忽然就顿住了,然后犹犹豫豫的便从梁媗怀里抬起头,向着飘出了十分诱人得食物香气的方向望了过去。
而这一望,也总算是吧梁媗给解救出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某只小老虎哪还记得什么委屈啊,现下能在他视线之内伫留的东西就只有一样了,那便是眼前那一碟碟可口香糯的美味糕点。
“青茼,了不得。”梁媗真心实意的对青茼是夸赞不已,不过声音却是压得极低就是了。
“小姐你过誉了啦。”青茼害羞的说道。
“那可没有,要不是你,今天说不定我就要被雍儿的泪水给淹没了呢。”
梁媗看了看现下青茼手上那件已经换下的梨花素白短襦绣金衫上,那块大得根本就无法忽视的泪痕,实在是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不过虽然梁媗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但她的声音却还是压得极低,而且一面说一面还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毕竟要是这些话被某只小老虎听见了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而梁媗这小心翼翼的表现,看得青茼是眼睛弯弯的忍俊不禁不已。
看来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平日里向来是什么都淡淡的人,一碰到了四爷,就几乎是全面投降了,唯一能让得自家小姐这般没辙的,怕也就只有四爷一人了吧?
青茼高兴的看着眼前和和睦睦的姊弟两人,持续了一早上的忧心,现在终于是能稍微放下一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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