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如何回答,穆重擎又是问我:“可还想到什么?”
他是一个心胸宽大的帝王,并不在意我和顾倾源的一段情,他在乎的是作为我的男人之后我对顾倾源还有没有情愫,终究不愿他多想,我决定还是将顾倾源对我的心意隐藏起来,所谓庸人自扰,我不在意顾倾源将我至于何地,我又何必引得我在乎的穆重擎多虑呢。
回以一笑:“在想皇上如此关切覆雪,是不是覆雪已经得到皇上的眷顾了。”
与其说是眷顾,我更想说是眷恋,在这个世间,二姐对我的好让我难以忽略,所以他对二姐的情我也难以不去介怀,我没有他心胸坦荡,我只是一个自私狭隘的女人。所以我一二再再而三的怀疑在他眼里我到底是不是二姐的替身,因此每次向他表明心迹,我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眷顾’与‘眷恋’虽是一字之差,可我多么希望得到他最真实的回应。
他的神色在片刻的严峻之后,露初雍容的一笑,伸手抚于我的发间:“覆雪,在朕跟前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我没有告诉过他,我最是喜念他的笑意,却最是害怕那只是对我的怜悯。
我顺承得让他一下下的抚摸我的发顶:“皇上是君,覆雪是臣,君臣有别,本该小心伺候。再者皇上有恩于覆雪,二姐为覆雪顶罪,虽是假死出宫,但毒杀皇后之名断可让我们景家满门抄斩,那段时日,覆雪住在冷宫不闻外事,但也能料想到皇上在朝堂之上面临的压力。爹爹虽是文派之首,但他终究是臣,景家存亡实在皇上一念之间。可皇上却封覆雪为贵妃,覆雪曾奢望,这是不是因为皇上更多的是舍不得我?”纵然舍不得我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答应了我二姐什么,活着我还要做到他想的‘从零开始’。
我这话呵护情理,可他却喟叹一声,拥我入怀:“覆雪,聪慧如你,朕以为你是能与朕交心的人。”
交心?和一个君王交心?
紧紧拥抱住他,话不用太浅显,我知道交心意味着什么。
在他怀中,我闷声而言:“皇上的一句话叫覆雪安心好多。”
就像冬日里飘洒的雪花,最终平安落地。
“所以,你还要将朕往拂熙宫里推吗?”
我抬起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笑的坚定:“不了。”
脑门上被他伸手弹了一下,柔和的目光的中,我的整颗心完全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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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连疆,顾倾源一路急行而来,数月征战,太雎已经败下阵来。
大凌的十万大军驻扎陆洲城,这座城池刚刚沦陷不久,留在城中的也只有太雎没有能力逃亡的妇孺了。可顾倾源下了命令,说是让百姓自给自足之余,军士们不得分毫饶命。
不少太雎的陆洲城百姓颇有几份感念,自古以来哪有不屠城的侵略者,然则大凌不是。
此时的顾倾源凌威马上,大喊一声:“莫涤蕴!”
前头穿着战甲确是站在辆车前为百姓分发粮食的女人立刻回过身来。
数日不见,莫涤蕴眼眶一热,家父已故得消息早已不胫而走,而眼前这个男人她还不能有半分倚靠的念头,怎生叫她不作委屈。
那女人没动封号,顾倾源倒是破天荒得上去了。
来领粮食的解是城中的一些婆子妈子。
“总不能让他们饿死,所以我动用了少于军粮。”莫涤蕴解释道,毕竟没有顾倾源的准许,她还不能自作主张来结集这也敌国难民。
“无妨,你是副将,你有这个权利。”
闻此一言,莫涤蕴恭然下跪:“属下参见将军。”
没错,眼前这个英挺的男人现在已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在这军营中任何人都要听他差遣,而她名义上时他的妻子,老将军逝去,她这个老将之女,自然被皇帝封为副将,圣旨有喻‘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所以她确实有这个权利。
顾倾源眉峰一凛,冷声道:“起来罢。”
莫涤蕴依言起身。
顾倾源跳下马来,上前拿起舀勺,舀起米面来,分发到妇孺手中。
那些妇孺瑟瑟发抖许是恐慌顾倾源的大将威名。
眼看着队伍还是很长,莫涤蕴将手中的舀勺扔到随从手里,一把抓住顾倾源的手腕道:“你刚回来,还是回营好好休息吧。”
顾倾源再一次破天荒的领了莫涤蕴的情。
他答应过莫笙善待他的女儿,既然换的三军统帅,那他自然善待他的女儿。
换做以往,莫涤蕴绝对开心,可是现在她心中莫名的添堵。
她不是十二三岁的无知少女,她清楚地明白顾倾源如此顺从为得并不是自己,她明白顾倾源这个人对她的抗拒,他可以对她冷到骨子里,就算是她的父亲死了他也不会给予半分同情。
二人回到主帅的军营中,莫涤蕴退下顾倾源的斗篷与身上的盔甲,又是端来热水。
她退下他的战靴以及布袜,捧过他的双脚放在暖热的水里,她做着妻子该做的义务,一下又一下地为他搓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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