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整一天,王重山都和顾远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
下午,他们穿着意国传统服装,坐在拥有百年历史的剧院包厢里欣赏意国最负盛名的经典歌剧。结束后,王重山牵着顾远的手径直到了后台,还没卸妆的演员们为他们进行了一次华彩斗唱。
晚餐在一家已经传承了四代人的意国本土菜餐馆里进行,餐馆不大,桌上的照明是带着香味的白色牛油蜡烛,喝得微醺的人们伴着小提琴和钢琴的节拍踏出欢快的步子,顾远和王重山跟随着兴致极高的意国人一次又一次地祝酒,感谢神赐予人们生命,食物,带着酒香和音乐的生活。
最后,受不住周围人热情的他们从餐馆里偷偷溜走,逃亡一般地狂奔在横穿过这座城市的河流的河堤旁,趁着晚风,摘下帽子向擦肩而过的妙龄女郎问好。
“堕落,真是堕落。”累得几近脱力的顾远趴在大床上喃喃自语。这样的日子会让人快乐到忘乎所以,是会上瘾的。某些东西一旦碰了就再也戒不掉,而他始终要回到自己的日子里,过和所有人一样按部就班的普通日子。
顾远仰起头,看正在脱外套的王重山,“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王重山把外套扔在椅背上,坐在床沿,大手抚摸着顾远纤长的颈项,“想家啦?”
顾远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重山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光,“你喜欢我们以后就常来。”他亲了亲顾远的耳后,鼻息间还带着小酒馆里私家酿造的葡萄酒香气。“以后,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定居。”
顾远依旧埋着脑袋不说话,藏在被子里的嘴角却偷偷翘起一个小弯。
王林宇一接到王重山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从公司赶到王重山的私宅。
“闻一人昨天晚上已经到了,默克尔那边还没有和他们会面,不过估计就在今天了。”王林宇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偷瞄后座上闭目养神,看不出情绪的大老板。
那天和默克尔的会面,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家老板冷着张俊脸从诺亚酒店里出来的,光是看他都能猜出两人绝对没有谈出好结果。关系估计也直接降到了冰点。
“我知道。”王重山看来王林宇一眼,王林宇立刻禁声。
半晌,王林宇又忍不住开口道:“之前新闻照片的拍摄者已经抓住了,不过对方声称自己只是到意国游玩的游客,意外下才拍到那些照片,他的背景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王重山到意国连公司都还没去过,他总要在某些地方显得有用些,用来保住自己和那帮陪他拼死拼活的老下属们。
“不用查了,对方如果有心做,自然会把该扫的线索扫干净。”王重山半阖起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
“我让保全部那边再把布置计划一遍,找找有什么漏洞。”王重山的贴身安保虽然是由他的人做,但王林宇这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外围的布置还有和王重山的人做一些配合。
王重山不置可否,飞快闪过的一道道光影在他脸色掠过模糊了他的表情。
到了目的地,王重山迈步向里走,王林宇在他身后一步左右紧随,身后是一大群西装革履,制服靓丽的助手们。
“王总好。”闻一人的助理弯腰向王重山问好,同时也挡住了王重山一行人向前的路。
“哟,吕助,怎么你也到这来了?”王林宇一使眼色,他的助理立刻上前哥俩好地抱住他,人高马大的他双手一用力,把人硬移了个位子,清出半条道路来。
王重山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下,径直向前。
闻一人的助理一看拦不住他们,情急之下冲王重山大喊道:“王总,闻总整正和默克尔先生会面,您不能这样贸然进去。”
王重山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调转脚步走到他面前,脸上竟然多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现在是在教我要怎么做吗?”
王重山的助理这时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就算是和他结怨已深的自家大老板在这个人面前也需要笑脸相迎,刚才真是脑子被狗吃了他才敢喊出这么一句。
王重山和他身后的人一起看想他的压迫感,让这个刚升职不久的助理感到两腿不受控制地在发抖,要不是扶住墙,他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上。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没等恐慌中的助理投去求助的眼神,“啪!”清脆的一声响,助理被一个巴掌打翻在了地上。
来人整整衣领,双手交握在腹前朝王重山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写满谦卑,“对不住了,王总,这是刚刚身升上来的新人还没调/教好,不懂规矩,我替他给您道歉了。”
说着一把扯起助理的领子,厉声斥道:“还不快点向王总道歉,这是不知道规矩无法无天了,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啊?”
小助理脸肿如猪头,捂着脸颤颤巍巍地垂首在王重山跟前,战战兢兢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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