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春四娘眼里的月亮,也是将圆未圆。不过却不是韩国夫人看到的那轮,因为时间已过了好几日,十五已过,是圆满之后的残缺了。
不过,这并未影响她的心情。
此时,她正与杨炯在月下赛诗,看谁吟出的含“月”字的句子最多。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杨炯早已词穷,春四娘捧着酒盏,嘴上却一直没停,更笑得气定神闲。
杨炯听得都呆了,半日起身礼道:“四娘好文才,杨某,甘拜下风。”
春四娘欠了欠身:“七郎客气。”
杨炯跪坐回去,拧着眉头想了半日,到底没忍住,满怀崇敬地问道:“不知四娘师从何人?”
春四娘抿嘴一笑:“并非承心隐瞒,只是,尊师委实算不得什么人物。”
虽然她一向尊师重教,不过,县级名师都算不上的语文老师,的确算不得什么人物。
杨炯眼中的崇敬之情更甚:“如此说来,四娘……”
春四娘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七郎想差了,我如何能与七郎比?我并无天份,不过是记忆力比较好罢了。”
她说的是实话,但杨炯听在耳中,却觉得这四娘真是谦逊。
如此文才,原不该如此谦逊。如此谦逊,偏又有如此文才。想他杨炯,瞧在眼里的人真没几个,连那同样有神童美誉的王勃王子安,都是不服气的。独这春四娘,却让他好生佩服。
一想到王子安,杨炯突然便开心起来。要知道,他与王子安原本毫不相干,但因同样被誉为神童,那王子安便成了父母口中的“邻居孩子”。
偏偏王子安仕途坦荡,自己却空有虚名。面对父母的训责,他枉有满腹诗书,真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今可好,王子安得意忘形,自己作死,断了前途,可怨不得他兴灾乐祸。
“四娘可知,那王子安,近日出了桩大事儿?”他压抑着自己的喜悦,努力作出沉痛的表情。
春四娘喔了一声。心里暗道:莫不是与太平公主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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