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梁思贵昏睡的脸庞看了半晌,刚刚的玉珍春里已经放了特制的**,最起码也要一天才能醒来。
为了今日他已经准备了十几天,从打探到跟踪,花了很多心思。
他打探到梁思贵这人好赌成性,常去的赌坊是今日那间。他是那里的常客,几乎每隔两三天便会去一趟。故他每每都会在对面的茶馆里等待他出来。
若是他手气好赢了钱,从赌坊里出去后便会去酒楼喝酒,而他最喜的酒便是玉珍春。若是输了,则是打道回府,或是去找城里相熟的弟兄玩乐解闷。
不但如此,芩少璟还打探到,他今日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自从有次梁思贵喝得酩酊大醉从外面回来刚好被梁老爷撞上,梁老爷火冒三丈之下便将他痛骂了一顿后,便勒令下人看管他,不准他再随便出去鬼混。
但芩少憬深知他的耐不住的本性,仍坚持守了许久。果然不出他所料,直至今日终于等到他独自出来的一天。
决定在今日动手,他也考虑了许久,之前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他身边时常有小厮伴随左右,他一人无法引开他们,只得一直寻找合适的时机。他做事一向追求完美,宁愿一直等待,也不会贸然出手留下任何破绽。
而这次梁思贵是偷偷瞒着府上的人出来的,身边没有小厮跟着。他在茶馆里坐着等待他从赌坊里出来的一个多时辰里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若是错过今日,以后未必还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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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俯下身子,将他笨重的身子拖进房里,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只需等到太阳下山便可。
正想着,突然院子外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他一凛,眯了眯眼。这间屋子是他一个多月前才住进来的,平日里深居简出,也没怎么跟附近的人打过交道。
会是谁来找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下了身上的衣裳,环顾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这才大步出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双目对视,他黑黝黝的脸上立即露出一腼腆的笑,双手无措的在衣角处蹭着,嗫嚅着道:“芩公子,你还记得俺吗?”
他打量了半晌,迟疑着道:“你是张叔?”他记起来了,这人是住在前面路口的人家,曾见几面。
“俺有点事想找你……俺家里来了会写字的侄子,俺听说你是读过书的,想问你借下笔墨,给俺外面的儿子写个信……”
他一怔,放松了警惕,笑着道:“自然可以。”说着他假意的客套的让他进院子等候。谁知那人忙不迭的摆摆手,道:“不,不用了,俺知道你家里有客人,俺不进去了。”
“张叔,你怎么知晓的?”他故作惊讶,不动声色问道,维持脸上的笑容。
那汉子憨憨的一笑,挠了挠头,“俺刚刚在路上不小心看到的,芩公子家里来了客人,俺还来打扰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只是我那侄子等下要走了,俺实在没办法这才……”
“原来是这样,不打扰不打扰,”芩少璟不在意般的摆摆手,心里却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暗叫不妙。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紧了紧,竟然被人看见了梁思贵和他一起……
他故作平静的转身回屋子里拿了笔墨和纸张回来,笑着递给那汉子,“张叔,你看可够了?”
“够了够了!”那汉子感激得不停道谢,“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他眯了眯眼,继续和他客套了几句,直到从他的话里知道他并没有留意到跟他一起的男子是何人,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送走那汉子后,他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是他疏忽大意了,没有考虑到这点,好巧不巧竟然会被人留意到这一幕。
那是否还要继续?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梁思贵所在的房间。错过这次……恐怕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于是心一横,当机立断——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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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逐渐消逝,终于到了傍晚时分。日落西山,暮色四合。他有条不紊的将东西收拾好,把梁思贵拖出来放在准备好的马车上,借着暮色驱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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