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之下,却没推动。外面那人惊咦了一声,又加了一把力猛推了一下。
可这扇门却还是纹丝不动。
那拉氏好整以暇的以单手抵住大门,任外面那人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弄不开这扇门,那人万般无奈,也不知把什么东西放到了一旁,索性用肩头用力一撞。
撞击发出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一阵甲胄摩擦声后,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了进来:“你在干什么?”
那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解释着:“奴才,奴才是怕阿哥着凉,想着给阿哥添一床被子。”
“哦?”问话的人语音中有着明显的不信,他停了一两秒后才继续道:“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开门……”
“是,是……”那人万般无奈的声音传来。
那拉氏目光一转,掌心一松,她无声无息的退后了几步,抬头望了望暖阁顶部,足尖一点,轻巧无声的跃到了梁上。接着,她左手一动,已将青玉流横放于膝头。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那拉氏目光一凝,右手若行云流水般在琴弦上拂过,青玉流上一股青光若流水般的随着她的动作绕着琴身一转。
那拉氏盯着门外,双唇微启,无声无息地念道:“平,沙,落,雁!”
随着她这一招使出,那拉氏便能瞧见刚才撞门的那个宫人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身不由己的猛地把怀中的被褥扔到了地上,整个人扑倒在那穿着一身甲胄的将军脚下,抱住将军的小腿拼命喊着:“不,不,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那将军被这宫人忽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懵,可他极快便就反应过来,一脚踹开碍事的宫人,刀剑出鞘,那人大喊一声:“八阿哥!事情紧急,奴才等得罪了!”
他喊完,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中的情况一目了然,敞开的窗子,盖着薄薄的被子,烧的满脸通红的小阿哥。
那将军能在御前侍候,亦不是笨人,虽知道眼前的一切有古怪,但古怪在哪里,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伸手一拦,嘱咐身旁的人:“派人去禀报皇上,火速去请太医,然后……把这里的人都给我看牢了,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嗻!”
“等等!回来!再找人弄床厚些的被褥来!”
“嗻!”外头的兵丁应了,没一会儿就送来了一床被褥,那将军将那被褥抖开以后,胡乱把小阿哥身上薄薄的被子掀开,扔到一边,把小阿哥放到厚实的被褥中间,小心翼翼,裹巴裹巴的把小孩裹成了一只蚕宝宝状。
他刚刚做完这一切,便听见外头传来太监的击掌声,知道是皇帝到了,将军忙跪下低头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嗯。”皇帝淡淡应了,并未叫起。将军一动也不动,只一手按在腰间刀鞘上,静候皇帝的命令。
一双明黄龙靴自他眼前闪过,皇帝径直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一手探了下小孩儿的额头。
手下滚烫的触感让他沉下脸来,再看见床角处胡乱堆着的爆被,他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声音也带上了沉沉的怒气:“好,很好。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八阿哥的?”
宫人们跪在外头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皇帝只问了一句话便没有再问,他俯身将被被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儿子抱起来往外走,走到将军面前时,停了下,冷冷地说:“所有人,全都打入慎刑司!”
“嗻!”那将军一挥手,立刻就有兵丁上前来讲这些跪着的宫人们堵了嘴拉了出去。他正要跟着一起往外走,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忽然抬头往上望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皇帝抱着小阿哥刚走到外头,一个早已等候在旁边,五官清丽的宫装丽人在弘历的搀扶下盈盈上前来请安:“皇上,八阿哥没事儿吧?”
皇帝眉头一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八阿哥这边出了事,臣妾想着八阿哥身子弱,臣妾担心,所以急着赶过来了。”宫装丽人不敢起身,只得半蹲着回话。
皇帝闻言,沉沉地望了她一眼,示意身旁的太监苏培盛接过小阿哥抱好:“你担心?熹妃,皇后身子不好,朕便让你协理宫务,你便是这么协理的?朕的八阿哥烧的人事不知,你居然跟朕说你才听闻?”
皇帝勃然大怒,熹妃登时面色苍白,花容失色,她急忙跪了下来:“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错,这些日子,这些日子……是臣妾忙晕了头,一时疏忽,才出了这样的岔子。”
“是啊,皇阿玛。”弘历也跟着跪了下来:“额娘素日里最疼八弟,昨儿个还特特叮嘱儿子给八弟寻摸些上好的药材来呢。”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熹妃母子,半晌后才说:“是么?”
“是的,”熹妃的眼中盈满了泪水:“皇上,臣妾日日尽心竭力,日夜悬心,唯恐照顾不好八阿哥啊……”她一面说,满面愧疚的说:“八阿哥烧的这样厉害,这里离臣妾的寝宫最近,臣妾恳请皇上容臣妾把八阿哥带回臣妾宫中照料,以弥补臣妾今日之过。”
皇帝看着熹妃愧疚而又诚恳的神色,正要说话,就听见众人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平静,中气不是那么足的声音:“熹妃妹妹协理宫务,事务繁忙。且马上四阿哥又将大婚,如今再加上一个八阿哥,臣妾恐累坏了妹妹,不如将八阿哥抱到臣妾宫中吧。”
说话间,一位虽面容苍白难掩病色,但却端庄大气,一身气势足以同皇帝比肩的娘娘缓步走了过来。
而在远处,正准备飞掠而走去搜寻任务信息的那拉氏一脸苦笑的停了下来,原来就在那位娘娘出现的瞬间,卷轴显示任务可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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