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胡氏情绪稍稍稳定一些后,他道:“你也累了一夜了,朕让秋菊扶你去歇一会儿,此处有朕看着就行了。”
“不要!”胡氏想也不想便摇头道:“臣妾要在这里陪着永玤,直至他病愈为止。”
见胡氏坚持,弘历亦不勉强,于摇曳的烛光中等待着容远等人的到来。等待永远是最折磨人的,尤其是他们谁都不知道,永玤下一次抽搐是什么时候,这也就意味着,每一刻每一时,对永玤来说,都意味着危险。
李四取来了御药房足有两百年年份的人参,小心翼翼切了两片让昏睡中的永玤含在舌根下,并且仔细记着时间,以便在一个时辰后更换。
庄正与宋子华是最早到的,之后则是院正方简以及其他太医,他们在为永玤把脉后,皆说了与周明华相同的话,永玤所患的寒热病关键在于汗液,若是汗液不出,随时会有性命之忧;至于逼迫汗液的法子,除了散血之外,就只有服药,然处在昏睡中的永玤牙关紧闭,极难喂进药,一大碗药至多只咽下了几小口,而且过不了多久,便又悉数吐了出来,令人束手无策。
虽然永玤处在昏迷之中,但每每碰触到褥席,仍会因为痛苦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他这个样子看得胡氏痛如剜心,偏偏她除了眼睁睁看着永玤受苦之外,就什么都做不了。她盯着一众垂手站立的太医,激动地道:“怎么会没有法子?不可能的,你们这么多太医,一定有法子救永玤!若永玤有什么事,本宫就将你们全部治罪,听到没有?!”
弘历揽住她的肩膀道:“蕴仪,你冷静一些,永玤那么乖巧懂事,上天一定不忍断了他的生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小五终于带着容远匆匆奔了进来,不等容远行礼,弘历已是急忙道:“快去替九阿哥看看。”
容远应了一声,迅速来到床边,将手指搭在永玤幼小的手腕上,一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小五大概说了永玤的病情,但真正触及脉象时,方才发现,永玤的病远远要比小五说得更严重,不止寒热交迫,汗液闭锁,而且血气不足,身体虚弱,这么多的病症混在一起,连他也觉得棘手。
在收回手时,他闻到了一丝人参的气息,道:“已经用上人参了吗?”
周明华连忙道:“是,刚才九阿哥突发抽搐,徒儿迫于无奈,再次给九阿哥散血,使得他气血两虚,逐以人参为九阿哥补充元气;但是汗液闭锁之事,徒儿思遍了医书,实在想不到医治的法子。”
在容远点一点头,朝弘历拱手道:“皇上,草民可以尽力一试,但九阿哥病情远较一般人严重,再加上他年纪幼小,身子孱弱,受不得猛药,所以草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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